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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平沒有說，6涇也沒有說。

兄弟反目成仇，這事兒告訴莫氏，她更難以接受，倒不如讓她就這麼稀里糊塗地過下去。

6平要出遠門這事兒，到最後莫氏依舊說什麼都不同意，但6平主意已定。

他跟莫氏說完後，便沒再看6涇，直接走了，過了一會兒，又把6旭送了過來。

他將6旭交到莫氏手裡，啞聲道：「娘，旭兒我就交給您了，您放心，兒子一切都會好好的，待來日我那邊穩定下來，我再把旭兒接過去。」

6旭知道了父母要出遠門，正哇哇地哭。

他一哭，莫氏也跟著掉眼淚，卻說不出來話，只能囑咐道：「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

6平應了一聲，轉頭看向旁邊的6涇，忽然說了一句：「大哥對不住你。」

語畢，6平朝6涇鞠了一躬，轉身就走了。

他這一走，就沒再回來過。

待他走後，莫氏一邊哄著泣不成聲要追出去的6旭，一邊向6涇詢問：「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們兄弟之間能有多大的事兒，怎麼就鬧到了這地步，非走不可？」

6涇心裡也不大痛快，那畢竟是他大哥，他曾經真心實意對待的大哥，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心裡比任何人都難受。

聽得莫氏的話，他一言不發，轉身回了房間。

第六十三章正常的情緒

莫氏看著6涇的背影，哭得厲害，幾乎是和6旭抱成一團，祖孫倆一塊哭兒。

沈清被他們哭得頭疼，只得開口，「您也別太擔心了，他們都是已經成家立業的大人了，心裡都有分寸，現在或許有解不開的結，但分開一段時間，也許就放下了，到時候自然就好了。」

她這話只是安慰莫氏，6平想要的是6涇的命，這心結多半是解不開了。

6涇沒有直接在莫氏面前，抖摟出來6平的所作所為，已經是看在莫氏的份上，看在多年情義的份上。

想讓他放下心結，毫無芥蒂重接納6平，恐怕很難。

莫氏卻不知道，聽得沈清這麼說，眼淚止住了一些，仔細一想，也有些道理。

兒子都大了，不是她說什麼是什麼的時候了，出了事只能讓他們自己去化解。

莫氏擦了擦眼淚，又替6旭擦著眼淚，「好了旭兒，你嬸娘說得對，也許過陣子你爹就回來了，咱們一家還會和以前一樣好好過日子。」

6旭抽噎著，窩在莫氏懷裡。

聽莫氏小聲哄著6旭，沈清看了一眼屋子，想著房間裡的6涇，猶豫了幾秒，還是提步走過去。

她回到房間裡時，6涇正坐在床上，神色怔忡，眼尾還有些泛紅。

聽得有人進來，他急忙回頭，看見是沈清，又快轉過頭，摸了摸眼尾，結果越摸越紅。

「心裡難過很正常，再大的人，都應該有的正常情緒，沒必要壓制，也沒必要覺得羞愧。」沈清走過去，遞給了6涇一杯茶，是她方才從外面倒了端進來的，「喝點水，緩一緩吧。」

6涇看向她，繃著臉，將茶杯接過來，他很想在沈清面前，表現得更穩重一些，更可以依靠一些，可是好像總是事與願違。

他越想越覺得不好受，嘴角緊緊抿起來。

沈清看他那自己生自己氣的模樣，忍不住低笑一聲。

6涇忍不住抬頭看她，更加生氣了。

沈清看他氣呼呼的，笑意更濃，她伸手拍了拍6涇的肩膀，道：「6涇，我覺得，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6涇不明所以。

沈清道：「你搞錯了，人的成長，不是變得穩重和成熟才是成長，人都有七情六慾，正常的情感宣洩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還有，你才多大？你今年才十六吧？為什麼要逼著自己做一個完美的假人？你不知道，有時候，有些人還會羨慕你們這樣有正常情感傾瀉的人。」

6涇不懂，有什麼人會羨慕他們這樣的？

他只會羨慕沈清，好像什麼時候都坐得定，穩得住。

沈清對上他茫然的目光，淡笑道：「不用逼著自己在任何時候都沉穩，有些時候不需要的。」

6涇握著手裡的茶杯，聽沈清說了這麼幾句，他心裡的氣悶漸漸散了，好像確實沒必要這麼跟自己較真。

難過就有情緒，沒什麼丟人的。

6涇舔了一下乾燥的唇角，灌了一口茶，才清了清嗓子，道：「大哥要出遠門，是為了我。」

「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他自己。」沈清坐在旁邊，「他也沒辦法和以前一樣面對你，更沒辦法面對你娘，這麼走了也好，你們都彼此冷靜一下，挺好的。」

6涇嗯了一聲，他也是這麼想的，但看到6平最後走的模樣，他心裡還是不舒服。

沈清確實不大會安慰人，看得出來6涇還有情緒在，但她已經把多年積攢的，用來安慰人的話都掏空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再說什麼，只得沉默地陪6涇坐著。

她坐在旁邊，身上有一絲淡淡的藥香和清冷的香氣，往6涇鼻腔里鑽。

那味道淡淡的，冷冽的，但卻好像火引一般，引得6涇的心裡都乾燥起來。

他莫名再次想起沈清沐浴時的動靜，又覺得不應該，自我唾棄地皺了一下眉，轉開頭去，也不敢再開口，唯恐自己唐突了沈清。

然而，他們並沒有這樣沉默地坐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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