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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知府當然不能當庭放人,他甚至不敢將陳姑提出來審問。他開始後悔自己倉促開審,他焦急看向寇推官,寇推官走到他耳邊耳語兩句,蒲君便被當庭收監。
蒲君還要反抗,胡軍巡直接堵住了他的嘴。柳依塵沒有救出陳姑感到失望,但沒有多傷心。
鄭立秋安慰她:「這樣已經很好,陳姑的案子被鬧出來,那些人想壓下來,就沒那麼容易。」
陳姑案迅發酵,不到一日,就取代了前些日子的殭屍吃人案,成為開封城裡最熱鬧的事兒。
人人都在猜,這個蒲君背後到底是什麼人。自然也有人好奇,蒲君要柳依塵盜取的帳冊,又是什麼東西。
朱長歲聽到消息,才剛回大理寺當差。同僚將這消息當做奇案告知,朱長歲卻覺得火越燒越大。
他覺得自己一定錯漏了什麼,但如何都想不起來,甚至宋寺卿叫他,他都忘了反應。
旁邊的人看不過去,著急推了他一下,朱長歲才恍然回神,看向宋寺卿。
「朱少卿在想什麼,怎么半天沒有反應?」
朱長歲忙道:「想案子,一時出神,還望寺卿見諒。」
宋寺卿笑笑,並不在意,溫文爾雅道:「這陳姑案,朱少卿如何看?」
朱長歲頓了頓,道:「下官以為,若想弄清楚原委,少不得從并州查起。」
眾人聞言,都沉默不語。并州路遠,便是要查,沒有一兩月,不會有結果。
宋寺卿卻笑道:「我聽說,陳姑出現在死牢,權知府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羈押的印鑑,是誰蓋上去的。你們說,這案子是不是很有意思。」
這下眾人更不敢說話了,這話的分量可不輕。朝廷羈押犯人的印都出錯,那就是衙門裡面有問題。往輕了說,是治下不嚴,往重了說,是整個衙門裡面沆瀣一氣,官官相護。
弄不好,不少人要掉腦袋的。
見眾人都沉默,宋寺卿卻逮住朱長歲不放:「朱少卿,你可願意去協助調查此案?」
第六十九章心存怨憤多加鹽,主動上門透身份
朱火等在衙門外邊,看見自家官人一臉陰沉的出來。雖然自家官人平日裡也是面無表情,一身冷氣,可此時此刻,朱火瞧見都覺得他心情極差。
朱火不敢說話,伺候朱長歲上了馬,一路牽著馬兒快步離開。朱長歲走了許久,才問朱火,知不知道柳依塵的事。
這種事,早就傳遍了,連路邊賣草鞋的大爺,都在議論,他如何不知。
朱火便將柳依塵如何去開封告狀,要求釋放陳姑的事兒,從頭到尾講了一遍。他跟隨朱長歲許久,分得清傳聞跟事實,這事兒他一聽見,就知道官人指定要問。
他趁著空閒,去開封衙門,花銀子找差役細細詢問,知道的比傳聞靠譜多了。
「誰能想到,這位柳娘子不僅大難不死,還有這樣的冤屈。」
朱長歲忽然想起那一日,那個看似怯弱的小女娘,曾問過自己這樣一句話。「若是無罪被抓,老百姓又該如何是好?」
所以她說的話是真的,她的確被人脅迫,求助無門,才不得不去白家盜竊?
那白墨存知曉麼?
朱長歲迫不及待要找白墨存問個清楚,朱火見他縱馬離開,只能跟上。主僕二人很快到了白家,趙叔見他來,悄悄讓麥卷月給茶果子裡加點鹽,咸死他。
朱長歲瞧見正在院子裡拄著盲拐行走的人,心情相當複雜。自從周氏說過那番話,他很久都不敢來見白墨存。
如今一時著急來了,又不知說些什麼。他甚至慶幸,慶幸白墨存瞎了,這樣便看不見他的卑劣。
白墨存聽見他的聲音,溫和的笑了笑:「朱少卿又是來吃茶果子的?」
朱長歲頓了一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飲,剛入口又吐出來,甚是狼狽。
白墨存聽見聲音,淡定道:「忘了說,這是焦大夫開的敗火藥茶,可能多放了黃蓮,苦的很。」
朱長歲聽他這麼說,只覺得嗓子裡全是黃蓮的苦味,難受至極。朱火趕緊去尋了乾淨的井水,給他漱口,朱長歲這才好受一些。
「黃蓮性寒,少喝為好。」
白墨存淡定抿了一口:「再寒,也比不上永安的大雪。」
朱長歲噎住,索性直奔主題。「你家那位柳娘子沒死,你知道麼?」
白墨存自然點頭,外面都傳遍了,他裝作不知道,也沒人信不是。他是裝瞎子,不是裝聾子。
「略有耳聞。」
「那她來你這偷竊帳本又怎麼說?」帳冊的事,周家交代過,他也查過。可自從胡軍巡落水,帳冊便下落不明。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白墨存,但是他一個瞎子,又能做什麼?
白墨存嘆息一聲,很是無奈。「她走之後,趙叔發現莊子上的帳冊少了一本,好在是去年的舊帳,都理清楚了,少了也沒關係。」
朱長歲愣住:「你莊子上的帳冊?」
白墨存點頭:「我也不知,她偷那東西做什麼。」
朱長歲有些不信,白墨存叫來趙叔,趙叔交代的清楚,帳冊上的印記開支,他尚且記得,由不得朱長歲不信。
「不是葛帳房的帳冊?」朱長歲也不拐彎抹角,索性直接問了。
白墨存露出疑惑神情,仿佛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他甚至轉身去看趙叔,只是方向錯了,趙叔在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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