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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今日太子殿下带了官兵过来，说老爷与林瑞林大人结党营私，还从老爷的书房里搜出了许多证据，老爷就被抓走了。”

  &1dquo;我刚去看了皇榜，老爷明日午时就要被问斩了，公子，你说该怎么办?”

  &1dquo;谢言?”我死死咬住下唇，只将舌尖都咬破，才接着问，&1dquo;你说，是太子殿下将我爹抓走的?就是因为和林瑞大人结党营私的罪名?”

  &1dquo;是，我今日听得一清二楚，太子还说，此罪不及家人，所以公子你才没有被追究。”

  &1dquo;呵呵。”我的眼泪一瞬之间就从眼眶落下，直落到我嘴唇的伤口上，我不停地重复谢言的名字，&1dquo;谢言，谢言，谢言...”

  昨夜的温存原来不过是你顺水推舟的骗局，寡言的你为何听到林瑞大人的事突然来了兴，我如今算是明白了。

  我忽而笑了起来，边哭边笑的样子着实滑稽。

  小满被我吓了一跳，惊骇地问我，&1dquo;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老爷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可不能出事啊。”

  &1dquo;我能出去吗?”我忍着身体的酸痛和额头的高热想从床上起来，&1dquo;我爹应该还有别的旧部，我想去找他们一同想想办法。”

  &1dquo;不行了，公子，”小满摇头，&1dquo;外边都是太子殿下的亲兵，你今日是走不出相府的。”

  &1dquo;我不信，我要去看看。”

  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却摔倒在地，小满连忙来扶我，他将我带到门口。

  我一打开门，便见穿着铠甲的士兵，他们见了我，面上都露出惊艳之色，又后怕地将眼睛撇过去看别处，与我说，&1dquo;封公子，请回房内休息。”

  小满将我扶回床，我望着头顶的床幔微微出神，小满张张嘴，试图跟我说些什么，我却摆摆手，&1dquo;你出去吧。”

  &1dquo;公子，那你有什么事叫我。”小满很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我没有理会。

  房间里还残留着昨夜荒唐的气息，小满被悲伤遮蔽并没有现，但我却闻得清楚。

  我想起昨夜的种种，喉中粘腻，怒火攻心，竟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我的呼吸如被死神剥夺，胸腔里再也进不得半分空气。

  我没有去拿喘疾的配药，只安分地躺在床上等待窒息感将我吞噬，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我甚至以为自己会在睡梦中死去。

  但我没有。

  我于傍晚时分醒来，脚步蹒跚地走到镜前，镜中人脸色苍白，嘴唇干涸如厉鬼，脖.颈手腕脚.踝处，却满是青紫的淤.痕。

  谢言!他骗我!他骗我!他骗我!

  他原来一直都在骗我!

  我将铜镜推倒在地，赤脚踩在光裸的碎片上，只看到足下弥漫出猩红的血液，&1dquo;谢言，你为何要骗我!我宁愿你杀了我!”

  为何要害我爹呢?为什么不冲着我来?你以为你留下我一条命，我便会感激你吗?

  相信你?

  这就是我相信你的下场吗?

  哦不，谢言不是害死我爹的凶手，害死我爹的是我，是我这个怪物。

  如果我不将林叔叔的事情告诉谢言，他就不会抓到这个把柄了。

  我恨透了谢言，如果他此时站在我面前，我定要用刀将他捅得鲜血淋漓，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我为何要喝酒，为何要喝醉了与谢言说这些。

  该死的不是我爹，明明是我啊!

  为何要害我爹呢?

  我才是最该死的人啊。

  &1dquo;啊，公子，你的脚流血了。”

  小满听见声响推门进来时，便见到我赤着脚踩在碎片上，面上还无知无觉。

  我任由他小心翼翼地帮我包扎，看着他将铜镜的碎片都收起来，忽而开口，&1dquo;小满，你过来。”

  &1dquo;小满，公子床下有个锦盒，里边有很多银票和银两。之后你要离府，就将它们都拿走。”

  &1dquo;还有锦盒里边有许多废纸，你直接将它们都烧掉。”

  &1dquo;公子，我不要这些，你不要吓唬小满，小满胆子小，再受不了别的惊吓了。”

  小满冲着我拼命摇头，似乎怕我继续说这些不详的话，又忙不迭地跑出去了。

  锦盒里其实装了一些我写给谢言的情书，小满指望不上，但我还有自己。

  我将那些书信抽出来放在书案，并未翻开，我似是无法面对那段可笑的过往。

  我高烧依旧没退，浑身酸软地躺在床上，我的眼泪没有停过，眼睛肿得像两颗核桃。我以为我会无法入眠，但我的身子被那人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夜，实在过于疲倦，竟然涌起了沉重的睡意。

  &1dquo;呵，你可真贱啊，封九月。”我幽幽对自己说。

  谢言碰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笑我，如那些人一般笑我自荐枕席，亦或是强忍着满腹的恶心在做戏呢?所以此人为了锦绣前程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曾经的怀疑都成了现实，我甚至比不过他养的那条狗，至少谢言对它还有几分真心。

  我这般又哭又笑地竟也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梦见了我的娘亲，她与我的确长得很像，只是她比我更为娇媚，也更为出挑。

  她穿着美丽的紫藤萝花裙，身姿窈窕，面上却充满了恨意，她死死掐住我的脖子，眼瞳里满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