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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莫如道，&1dquo;羊肉略生一些吃没什么，挺鲜嫩的，倒是老了不好吃，除非炖的软烂。”

  谢兰不能理解，道，&1dquo;那岂不是吃生肉？”脑中顿时浮现西蛮人吃生肉的模样，这，这是茹毛饮血么！

  &1dquo;算是半生吧。”谢莫如是在庄子上吃过的，苏不语亲自弄的水煮羊，三个月大的小羊羔，肉质鲜嫩，只是当时听苏不语说，此等肉质都不能与西蛮的羊相比，可见西蛮羊味美。谢莫如实在羡慕二叔，可以去西蛮开阔眼界，亦能品尝到如斯美味。

  谢莫如正在幻想西蛮的种种好处，谢太太已是开始担心，&1dquo;唉哟，那地方难道不吃熟食，这可怎么办？”她虽不会拦着孩子上进，到底是亲娘，便忍不住心疼儿子，又想个主意，&1dquo;要不派两个厨娘跟着？”

  谢尚书失笑，轻斥，&1dquo;胡说。带什么厨娘，还不够丢人的。他只是副使，还有正使大人呢。到时，别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没的养出这般娇气来。”

  谢太太道，&1dquo;他们兄弟两个，便是少时也没娇气过。我是担心这要是半生不熟的东西，吃了生病可怎么办？本来就是千里跋涉，水土不服怎么办？”

  谢尚书不以为意，道，&1dquo;西蛮人都那么吃，怕什么。”

  谢太太可不这样想，她道，&1dquo;人跟人一样么。同样是树，还有南橘北炽的道理呢。”

  谢莫忧道，&1dquo;祖母放心吧，二叔早就吃过，大姐姐也吃过呢。”

  谢莫如见谢太太看她，便道，&1dquo;挺鲜嫩的。”想了想，谢莫如道，&1dquo;二叔去西蛮，便是有一时的水土不服，也不要紧。在一个地方，最好当地人吃什么，二叔就吃什么。食也是药的一种，每个地方的出产，都是应当地的气侯水土而生，医书上说，吃当地的东西应该是最相宜的。”

  大家都这样劝她，谢太太也笑了，&1dquo;那就算了。”给儿子带厨娘什么的，她也晓得不大合适。谢太太又与谢尚书道，&1dquo;明日叫阿柏回来，咱们好好儿吃顿饭。”

  谢松想到一事，与谢芝几人道，&1dquo;北岭先生就要来帝都讲学了，第一场设在国子监，我托人给你们安排了位子，到时你们一并去，好生听一听，长些见识。”

  谢芝三人齐声应了。

  谢莫忧有些迷糊，问，&1dquo;父亲，北岭先生是谁？是教书先生么？”

  谢松笑，&1dquo;北岭先生是大儒，学识渊博，天下少比，这次是受邀来帝都讲学。”

  谢莫如道，&1dquo;能去国子监讲学，想来定是学问大家。”要不他爹也不能这般郑重的给儿子走后门听人家讲课。

  谢松笑，&1dquo;这是自然，北岭先生在北岭有弟子三千，著书立说，尤其于经史一道，造诣非常人能及。”

  谢莫如道，&1dquo;看来，这是个有名气的人哪。”

  &1dquo;俗，真俗。”谢松素来端方，难得哈哈一笑，道，&1dquo;这样说也没错。”

  谢莫如又问，&1dquo;这位北岭先生年岁不小了吧？”

  谢松的笑嘎然而止，倒不是谢莫如问的有什么不对，只是，上次谢莫如问了句&1dquo;北蛮王年岁不小了吧”，间接促成谢柏出使西蛮，今天谢莫如又问北岭先生的年岁，难不成她又现什么问题？谢松略咳一声，从容道，&1dquo;是啊，得快七十了。北岭先生原是前朝史官，三元出身，年轻时受教于薛东篱，极富才名。先帝立国，原是想请他入朝为官的，奈何他屡召不应？先帝惜他才气纵横，便随他于北岭设坛讲学，终成一代大家。”

  谢松以为谢莫如有什么真知灼见，结果谢莫如听完后只是道，&1dquo;这位北岭先生倒是有骨气之人。”

  北岭先生何止有骨气，谢柏是这样与谢莫如说的，&1dquo;听说当年先帝亲自上门请了三趟请他入朝为官，这位北岭先生都是坚辞不受。后来辞不过，便要去西山寺出家，先帝没法子，此方罢了。”文休大师完全是自愿为僧，北岭先生这个，把人家逼成和尚，那先时费的功夫不就白瞎了，于是，只得算了。

  谢莫如笑，&1dquo;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再者，这样的人品，可能先帝觉着北岭先生有些执拗，不过，为君者，谁不愿意自己臣子里多几个这样有气节的人呢。”是故，北岭先生再不买账，太祖皇帝也容了他，忍了他。

  谢柏道，&1dquo;是啊。”

  谢莫如慢呷口茶，问，&1dquo;二叔跟李先生说了一道去西蛮的事么？”

  谢柏道，&1dquo;还没。这次北岭先生来帝都，不语与我商量，如果能请动北岭先生出面，为李九江说句公道话，明科秋闱李九江就不必愁了。”李樵，号九江居士。

  谢莫如见谢柏脸上不见喜色，道，&1dquo;二叔意犹未尽。”

  谢柏叹，&1dquo;宁大人与北岭先生有交情，这次北岭先生来帝都讲学，就是宁大人亲自周旋安排的。”

  谢莫如认真听了，面色如常，眼中未起半分波澜，她道，&1dquo;要是二叔担心我这里，大可不必。我虽不喜宁家，也只是我的一些看法。这世上，何曾有什么清白人。该合作时，只管合作，不必因私心而害大事。”

  谢莫如素来善解人意，谢柏是知道的，不过，他依旧摇了摇头，&1dquo;不关你的事，我亦愿意为李九江疏通，我担心的是，李九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