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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阵重启关门打狗（第1页）

“几位，还不现身吗？”大长老冲着不远处那巨鲸尸体喊话，却未得到回应。

“老头这是在干嘛？”林方墨嘀咕道。

巨鲸尸体有小半如今只剩下一副骨架，成群的鱼虾在里头游荡穿梭，还有各种叫不出名来的长相怪异的海底生物攀爬其间，但这些东西未曾开化，又怎么能够回答大长老的问话呢？

“既然几位不愿露面，老夫只能使些手段请各位出来了。”大长老似乎很笃定那里有人藏着，双手掐诀，法杖腾空，忽然从身前消失，再次出现则是在巨鲸尸骨中，法杖接连闪过，在鲸骨两处各点了两下，瞬间又回到大长老身前，而鲸骨处接连闪出几个人影来。

被大长老点破行迹的人分成两拨，躲避的位置也不在一处，其中一拨，其中一拨有五人，中间那人白纱遮面，一袭白衣，身形痩挑，身边四个锦衣大汉将他护在当中，另一处却只是孤零零一个人，头带斗篷，一袭灰袍。

“有本事潜入我族，难道都是没脸见人的鼠辈吗？”鲛木角看见这些人遮遮掩掩，心中不免有些看不起，当即出口嘲讽。

对方不为所动，只是戒备着大长老。

“若非我族大阵重新开启，几位在阵法合拢的时候露出马脚，老夫还真是难以现各位的行踪。”大长老道，“几位又是何方势力派来，莫不是也要游说我族投奔效力吗？”

“不错，我等正是直郡王麾下，来此游说，阁下身为鲛族大长老，理当为族人前程考虑，投效直郡王，将来王爷若顺利继承大统，可下天子封诏，鲛人一族为南海之主，到那时有朝廷作保，鲛族定可一跃成为海中大族，在天下各大势力中占据一席之地，总好过困守在这无极海，芝麻粒大的一点地方。”

那人开口，却是个软绵绵的口音，是男是女竟难以辨别。

“阁下也是直郡王麾下？方才有人抢夺我族宝物，那人也说是直郡王麾下，此事何解？”

“我那同僚一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番前来，我等皆奉王爷之命，好生拉拢贵族，那厮却是乍见宝物而生出邪念，动了歪心思，好在贵族并无损失，大长老不也已经将我那同僚放走了吗！”白衣人开口解释。

大长老听了，微微点头，又转而看向灰袍人。

“阁下呢？”

灰袍人却不答话，只将一柄短剑横在身前，极为戒备。

莫不是个哑巴？众人心里想，但此时场中唯独有两个人却不这样想。

林方墨与李碧云看到灰袍人抽出来横在身前的短剑，四目相对胜过千言万语，二人都见过，那是英灵将军临终赠予林方墨的天子剑，天子剑并非什么宝物，它本是天子赐予钦差亦或封疆大吏行事的信物，代表天子亲临的权威，甚至都不是天子配剑，英灵将军之所以影能借此斩妖，一来是将军本身修儒道，作为天子门生，以天子剑引动天地正气诛杀邪魔外道，二来，林方墨得自鸡公的那根金翎也非凡物，当日金翎燃烧化灰生出一股涅盘火，被天子剑吸收，天子剑得以重新淬炼，这才成了一柄宝剑，也正因此，英灵将军临去之际，降之作为林方墨协助自己斩妖的酬劳，奈何尚未到手就被狡诈的鼓山火狐抢走，于茫茫海底断渊下销声匿迹，却不想今日又见，二人心中无不好奇：难道这灰袍人是狐狸变化？不像，那是狐狸倒霉被这人灭杀，又抢了手上的宝剑？也可能二者本就相识，宝剑是狐狸交给这人使的？一番猜疑毫无定论，但若是灰袍人杀狐夺宝尚且好说，若是其余猜测成真那就意味着狐狸还活着，那它此刻又在何处呢？想到这里林方墨心中一阵毛，东张西望瞅了一圈，不见丝毫异样，也是，鼓山火狐藏身若是林方墨都能看出来，那周围就没人看不到了。

“既然各位不愿老实说话，老夫只好用强了。”大长老说一声用强，法杖爆一股璀璨光芒，半空里生出数条透明的锁链，这些锁链都是海水凝炼而成，以阵法之力催动，一半扑向白衣人，一半扑向灰袍人。

那白衣人本以为大长老只是要对付灰袍人，不提防自己也在其列，仓促之间，身边四个大汉各展双拳迎向水链，这些水链看似轻柔无力，实则每一条都如同鲛蟒长蛇，一端翘起便似毒蛇吐芯，朝着几个大汉就缠过去，几人拳头很是勇猛，纷纷将水链砸退，但阵法之力无穷尽，水链稍退即至，再次缠上来，四个大汉行动之间似乎颇有章法，形成一个阵势对抗水链，只是，内种有一个大汉左腿时不时的一瘸一拐，这就导致四人成阵不那么顺畅。

“你看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李碧云见林方墨一直盯着四个大汉观瞧，便压低声音询问。

林方墨眼睛一亮，回道：“是了，咱们初到无极海，在荒岛上过夜，那天夜里我们现了一株冰骨草，当时有个黑影也在，只是被我们惊吓，跑掉了，如今想来，那黑影极有可能便是眼前这个行动不便的大汉了，他不知何故伤了一条腿，想寻找冰骨草治伤，原来这伙人早就混了进来，说不定比我们还要早很久呢！”

李碧云自然记得，那株冰骨草还在自己身上带着呢。二人说话间，却听几声怒吼传来，那四个大汉阵法被破，几条水链冲上去就给缠了起来，片刻之间四个大汉被捆成粽子一般。

“大长老，这是为何？若不愿为直郡王效力，大可如同先前，放我们离去，我等自行向王爷禀明原由就是了，何必刀兵相向？”白衣人祭出一柄金色短刃，围绕身边穿梭不息，将一团水链牢牢挡在外头不得近身。

“阁下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同伴？”大长老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些捆住四个大汉的水链忽然越勒越紧，转眼之间陷入皮肉，可丝毫不见流血，水链进而收紧，四个大汉先后间竟自行炸开，化成一地碎片。

“符兵？”看着一地碎纸屑，大长老心中暗自思量这人到底是何来历。符兵也是符的一种，但与茅山神霄这些门派的符道不同，是以特殊的手法在符纸上刻画符文，成符后的符兵也是一张纸符，但经人施法放出，却不是释放法术，而是化成一个人，听从施法者号令，颇有撒豆成兵的意味。

大长老伸手一指，白衣人身边的水链陡然多出一倍，那金色短刃难以尽顾，白衣人抬手又祭出两枚玉佩，一枚化成一只蝴蝶，一枚化成一只灰雀，绕着白衣人身边飞来飞去，水链每每要缠上来，或是蝴蝶扇翅荡开，或是灰雀张嘴一啄击退，一时又成僵局，大长老冷哼一声，法杖一抖，出一股难听的声音，这声音传到白衣人耳中，顿觉呼吸一滞，他心道不好，但身上法力难以运转，只是片刻的停顿，三件法器扑簌簌掉在地上，几条水链将白衣人捆了起来。

大长老不急问话，那边尚有一个灰袍人，这人也是奋力反抗，一柄宝剑舞动生风，水链触之即断，大长老故技重施，法杖又出一阵刺耳声音，灰袍人浑身一滞，这是鲛族除御水决之外的另一道神通，名为截音术，可是打断人施法，让其浑身法力凝滞片刻，眼见灰袍人就是被捆上的结局，这时忽然一股巨力凭空而生，将水链全部震碎，灰袍人被一股巨力吸着极倒退，转眼竟然到了巨鲸骨架里。

原本沉寂于此的巨鲸残尸忽然动了起来，看似缓慢，实际上顷刻之间就掉了个头，朝外游去。

“怎么回事？神鲸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动了？还有，他要游到哪里去，怎么会救走外敌？”鲛人群中议论纷纷，但此刻最为惊讶的还是大长老。

巨鲸为鲛族守护无极海无数年头，鲛族人又称它神鲸，陨落在此，对鲛族来说是个不幸，但他确信巨鲸已死，而此刻，巨鲸已经游离无极海，在它救走灰袍人的刹那，大长老试图动用四极大阵的力量拦下它，但巨鲸生前原本就是守阵神兽，阵法对它并无敌意，且巨鲸虽死，此时即便是邪魂附体，也足矣调动它生前一些力量，这远不是鲛人可以敌对，故此大长老眼睁睁看着巨鲸离去，并未再行阻拦。

好在还有一个白衣人。

大长老来到白衣人身前，看他并不挣扎，仿佛认命一般。

“阁下不打算说点真话吗？”

“先前所言句句属实，大长老不信？”

“不信。”大长老摇摇头。

“反正我说的是实话，大长老不信，那我也是无法。”

“长老，你看看这个。”一旁鲛木角将白衣人丢弃在地上的金色短刃与两个玉佩捡了起来，递给大长老让他过目。

大长老没接玉佩，只是拿过金色短刃，上下打量几眼，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时候鲛木角喊道：“长老退。”他一边喊着一边已经将大长老撤着退出去近一丈。

只见白衣人身上出现一道道裂纹，不多时，白衣人跟先前四个大汉一样，也变成了碎纸片，就连二人手上的玉佩跟金色短刃也是如此。

“这竟也是符兵！”大长老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