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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早餐（第1页）

瑟莉提是被香味唤醒的。

大概是自称掌管梦境的“原罪学者”没有太过为难她，仅仅睡了四个小时的她并没有出现头痛恶心等症状，反而有种毕业之后就再没体验过的耳目清明感。

“……其实祂要是每天保证我的睡眠质量，这个交易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瑟莉提从沙上坐起，稍微舒展了下身体，半开玩笑地嘀咕着。

理所应当的，原罪学者没有理她。而瑟莉提则按照惯例，先是胡思乱想了一段时间——翻开《剥皮之蜕》后会进入梦界，进入梦界后和邪神面对面交谈是完全出她心理预期的体验，尽管成功幸存下来，还得到了“恩惠”，但想起来仍然有些茫然和后怕。

梦界所见的建筑到底是什么？在心里说出了原罪学者的不完整尊名导致了后面的经历，那如果念诵了其他邪神，或者说旧神的尊名会怎么样？或者说……她还能回到梦界中的地方吗？

……今天晚上再试试吧，反正都跟邪神打过照面了，再来一次也无所谓了。

在心里做出了决定，瑟莉提突然再次嗅到了那把她唤醒的香味。

露易丝在做饭？不对，她就是个会动的饭桶，烧水能忘记时间把锅烧烂的纯废物……

怀抱着疑惑，瑟莉提噔噔噔地走下楼梯，而香味也随着距离的减少而愈浓烈，那是奶油、肉类和各种调料混合起来的香气，让瑟莉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坐在餐桌旁的里希特闻声抬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你昨天睡得比较晚，我没有去叫你，先吃饭吧。”

瑟莉提的目光看向他的左手，看到那是一本在南大6和北大6南部区域相当知名的小说，名字带有浓厚的时代特色——非常长，在简化之后，被称为《骑士与海岸公主》。而在他的背后，在餐桌上，正放着三份丰盛的早餐。

她无言地坐到餐桌旁，盯着盘子里的食物，盯着土豆饼、蔬菜沙拉、黄油面包和培根、香肠、煎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合口味吗？”旁边的里希特见状，合上书，“那不如去外面的餐馆……”

“不，呃，怎么说呢，我很满意。”瑟莉提回神，用刀叉小心地戳了戳盘中的食物，小声道，“我只是觉得我还在做梦……这是你做的吗？”

里希特点头，稍微尝了尝自己盘中的食物。

“我早上出了趟门，买了点食材，毕竟你这里只有土豆。我有一段时间没亲自动手了，但味道应该还可以……还是说，你其实更喜欢清淡一点的早餐？”

他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记得我说了很满意。”瑟莉提把一片培根塞到嘴里，咀嚼几下就把它吞了下去，“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吃过正常的早餐，突然来这么一下，让我有点适应不过来。”

“那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啦，我这两个月以来一直都是啃土豆的，水煮土豆、土豆泥、土豆饼之类的。早上随便应付一下，填填肚子，不至于饿就行了。”

“即使要省钱，也没有必要……”

“那倒是没有，我一般不在吃的东西上省钱，只是懒得做更复杂的东西。”

“……”

“谢谢。”

……

一边聊天，一边把盘中的食物消灭，两人很快结束了早餐环节。

“露易丝还没回来？”正收拾盘子的瑟莉提看到那份没人动过的早餐，想了想，没有动它，就这么原样放在了桌上，随手扔了个“保存术”。

这是一种低阶法术，作用是让某样东西在一段时间内不生性质的改变，对活物无效，常用于画作、雕塑等无生命的艺术品，用来给食物保鲜也挺好用。

旁边的里希特见状，突然开口问道：

“那是‘保存术’？你释放的？”

瑟莉提把自己那件定制的风衣穿好，调整了下衣服的细节，有些疑惑地反问：

“对啊，怎么了？这法术是不太常见，但你应该是见过的吧，毕竟只是低阶法术，比火球术的难度还低一点的那种。”

“……很少有人会专门学它，所以有点惊讶。”里希特微笑道，“一般来说，只有大学里那些艺术专业的学生，或者成为‘画家’、‘雕塑师’等凡职业的人才会专门去学这种没什么用的小法术。

“你呢？不会只是为了保存剩饭吧？”

“这偏远小镇，哪有选择的权力啊。”瑟莉提吐槽着，带着些许无奈，“行商偶尔会带来些记载着法术的书籍，里面有啥我学啥而已，而且保存食物是什么很小的作用吗？给我向所有容易坏的食材道歉啊喂！”

大概是经历了一天的相处，两人的关系也稍微近了一些，至少瑟莉提和他开玩笑是没什么压力了……经过短暂的了解后，她意识到里希特是个很平易近人的家伙，虽然藏着些秘密，但相处起来并不会给他人压力。擅长察言观色，却只会把结论放在心里，面子上始终是温和有礼貌的，而且大概是知识面广泛的缘故，和很多人都有共同话题，因此能在短时间内拉近关系，但也始终掌握着距离……

这种人会对一个“笔友”死心塌地吗？

瑟莉提突然对那天晚上的交流有些怀疑，如果那是假的，她毫不意外，如果那是真的……那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好奇那个笔友究竟段位有多高才能把里希特玩弄于股掌之间。

……

两人今天的安排，是继续跟踪那几名嫌疑犯。

但考虑到全知者结社的成员出现，这件事有必要告诉杜肯，而且露易丝一夜不归说不定是在自杀现场现了什么，正在监察局做报告，所以他们出门后就直接去往了里维斯街。

杜肯又是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黑眼圈也很严重，但精神状态似乎还不错，至少言谈清晰，思维也有逻辑。

就像里希特所说的那样，他并不打算对那个位置身份都暴露了的神秘人做些什么，毕竟那至少是一位高阶的凡者，不好杀也不好抓，就这么放着反而最好。

这并没有出乎两人的意料。

但对于露易丝的去向，杜肯的回答却让他们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

“她没来我这边，最后见到她的是两名接手画家自杀案的监察，就在自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