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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1號這天上午，江陽先是用兩個小時完成了6時鳴出的理論課測驗試卷，然後又在6時鳴改卷子時，在一旁嘗試著烘乾自己剛洗的衣服。

他洗了三件衣服，同時也擁有三次機會，在接連燒掉兩件自己的襯衫後，江陽做了幾個深呼吸，帶著些許緊張的，開始他的最後一次嘗試。

或許是因為破釜沉舟的決心，江陽這一次常發揮，他頭一回在沒有起火的情況下烘乾了整件衣服，只不過不太完美，衣服上有些大大小小的猶如菸頭燙過一樣的焦黃痕跡。

在江陽試第二次的時候，6時鳴就已經改完了試卷，他此刻撐頭看著這一幕，在江陽抖開衣服期待地看向他時，他說：「這達不到我的標準。」

在江陽頹喪地耷拉下腦袋時，他又說：「夠不上優秀，但我可以算你及格。」

江陽於是又精神起來，但這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畢竟考試不是只有一門，實踐課和理論課都及格才算是真正的及格。

「老師，我理論課考得怎麼樣？」江陽看著6時鳴面前那張已經批改完的卷子，小心翼翼地問。

6時鳴支著下巴沒回答，反倒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你不笨，為什麼高考考得那麼差？」他說。

「額……」江陽愣了一下，才撓撓頭說，「高中的時候沒什麼時間學，要打工嘛。」

6時鳴看了他一會兒，沒再說什麼，只把卷子遞過去，示意道：「自己看。」

江陽緊張地接過卷子，在反覆確認他沒有看錯，也沒有拿反，他不是擦邊過及格線，而是真的考了堪稱優秀的96分後，他激動地上前抱了正好站起身的6時鳴一下。

他沒有注意到6時鳴那一刻詫異怔然的神情，他此刻滿腦子喜悅，興奮得甚至想在地上打個滾。

這兩個月來他到底有多努力只有他自己知道，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總算通過了6老師的考核，不再是之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零基礎笨蛋了。

不過打滾到底不太體面，江陽選擇了其他的發泄方式，他拿出手機，拍了卷子上的分數發給黃鼬報喜。

「我通過6老師的暑期考核啦！」江陽一連附上了五個開心的表情包。

黃鼬大概此刻不忙，回得很快。

「不錯啊！」他先是誇獎了江陽一番，隨後又道，「明天早上八點半就開始生報導了，你記得先在門口的生引導處找到自己的院系登記，然後跟著指引去領東西，再去對應的宿舍報導，反正一切跟著流程來。」

他又發了一份詳細的流程圖。

江陽卻沒有第一時間點開，他看著黃鼬的話愣了片刻，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要開學了，而6時鳴答應的照顧教導他的時間，正是截止開學前的暑假，所以……

江陽看向神色已經恢復如常的6時鳴，這就是他在6老師家的最後一晚了。

第15章小朋友

猶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江陽突然就感覺通過考核這件事沒有那麼開心了。

但要說為什麼不開心……好像也很沒有道理，畢竟這是一開始就說好的，他本來就是暫住，麻煩了6老師兩個月，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早點離開也是早點給6時鳴減輕負擔。

「怎麼了？」6時鳴敏銳地察覺了江陽的情緒變化。

「沒什麼，就是想到要開學了突然有點緊張……」江陽找了個藉口。

「沒什麼好緊張的，萬象大學大部分課程都很簡單。」6時鳴說。

說到這個，江陽突然想起來，6時鳴曾經也是萬象大學的老師哦。

「老師，你為什麼從學校辭職啊？」6時鳴在廚房做午飯時，江陽在旁邊一邊幫著洗菜一邊說。

「不喜歡。」6時鳴打了兩個雞蛋攪勻。

嗯？！江陽小心翼翼地追問：「哪種不喜歡？是不喜歡學校的氛圍還是不喜歡教學生？」

「都不喜歡。」6時鳴淡淡道。

江陽一顆心頓時墜入谷底，他整個人猶如霜打的茄子一樣蔫掉時，6時鳴又說：「不包括你。」

江陽：「！」

他原地復活，用努力按壓住得意但實際上尾巴還是翹上天的語氣說：「啊？我有那麼優秀嗎？」

「我沒有說你優秀。」6時鳴看了他一眼，轉身去點火熱鍋。

江陽：「……」

「除卻鳳火，你的天賦並不好。」6時鳴如實評價，「萬象大學歷屆有很多學生比你優秀，你兩個月才勉強及格的內容他們可能只需要兩天就可以做到完美。」

江陽：「那麼我勝出的原因是……？」

「你比較聽話。」6時鳴將提前醃製好的牛腩倒進鍋中，說，「不會遲到早退，不會逃課找人頂替，不會不交作業，不會用跟別人高度雷同的作業來應付差事。」

江陽：「……呃。」

他感覺有些受之有愧，畢竟6時鳴說的這些他其實根本沒條件做，這個暑期補習班只有他一個學生，當然，就算是大班授課，他應該也不會這樣，江陽雖然是個成績不好的差生，卻也是個按時交作業按時上課的省心差生。

不過，他大致也能理解6時鳴，對於大學而言，6時鳴說的那些事其實都很稀鬆平常，每個學校或多或少都會有，大部分老師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6時鳴的要求向來比較嚴格，大抵並不喜歡學生這樣糊弄他，進而也就不喜歡在學校教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