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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易用着一种怡人的度驶在回程的盘山路上。夜很静，天空很晴，星星和月亮明晰得像伸手可摘。车轮滚过地面，出均匀的摩擦声，迎面来了风，chuī动黎语蒖的丝，也chuī动了周易的胡须。

  黎语蒖伸出手，在夜色中感受风在静谧温柔的流动。

  丝被chuī拂到脸上，她用另一只手去把它们撩到耳后。然后习惯xing地去推镜框，结果推倒一片虚空。

  她这才现，自己还没要回眼镜。

  扭头看向周易，她的眼镜依然架在他的鼻梁上。

  她不得不承认，帅的人怎样都帅，哪怕遮住了眼睛，剩下的半张脸上，鼻梁也愈高挺，嘴唇也愈加xing感，就连满脸的胡须也愈显得潇洒和不羁。

  她看着他的侧脸笑起来：&1dquo;你怎么戴我的眼镜戴得这么有归属感！”

  前方是弯路。周易扭头看着黎语蒖，黎语蒖看着前方的路；周易潇洒自如地打着方向盘，黎语蒖悬着口气有点紧张地感受车子驶出的弧线和弯道恰恰稳合。

  盘过弯道，他们生一段全是疑问语气的对话。

  黎语蒖：&1dquo;你开车不用看路吗？”

  周易：&1dquo;闭着眼睛都记得怎么开的路，还用看吗？”

  黎语蒖：&1dquo;眼镜不还我吗？”

  周易：&1dquo;你还要继续戴吗？”

  前边又是一个弯道。

  黎语蒖一口气不自觉地又悬起来。她选择暂时放弃讨论眼镜问题和疑问句。

  黎语蒖：&1dquo;你还是看着路开吧！”

  周易：&1dquo;你不信任我。”

  周易也用了一个肯定句，肯定的语气让黎语蒖感受到一种迷之尴尬。

  想了想，她决定把这份不信任甩锅给她的眼镜。

  黎语蒖：&1dquo;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大信任我的眼镜，你初次戴它，我担心你把过多的jīng力分散给它去感受它的存在，因而不能有足够注意力去及时调取你对于弯道的记忆。”

  周易哈哈大笑，笑声在夜晚的风中格外劲朗：&1dquo;跟谁学的，把胡说八道拗得像有科学依据一样。”

  周易调转视线看向前方。他的视线妥协了，疑问句却并没有从他嘴里妥协。

  周易：&1dquo;为什么要戴这副眼镜挡住自己呢？”

  黎语蒖：&1dquo;你知道的，挡煞啊。”

  周易：&1dquo;信不信我继续开车不看路？”

  黎语蒖沉默了一下，叹一口气。这么温柔的夜晚，太容易叫人卸下心防。她在夜风中不知不觉倾吐出了心里话：&1dquo;有个人说我的眼睛和我那个妹妹的眼睛很像，所以他总是透过我的眼睛去怀恋我那个妹妹，虽然他是无心的，但我，”黎语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下，接着说，&1dquo;为此有点受伤。”

  &1dquo;有个人是什么人？你男朋友吗？”周易一派不经心般地问着。

  黎语蒖苦笑：&1dquo;我自己倒希望他是我男朋友，但他自己却恐怕想做我妹妹的男朋友。”

  她的声音萧萧索索。

  周易一打方向盘，车子猛地一扭，咯吱一声刹停在路边紧急停车带上。

  惯xing的作用下黎语蒖差点要弹飞出去。她感到胸腔被安全带勒得几乎疼。

  稳住身体后，她向前瞅瞅又向后望望，然后猛地扭头瞪向周易：&1dquo;gan嘛突然停车？前边没人过马路后面没有人搭车的！”

  周易看着她两眼圆睁双眉倒竖的样子，笑着把头凑近过来，快贴到黎语蒖的时候才停下。黎语蒖被他突来的bī近压迫得直向后面靠去。等她靠到车门，再也无法继续向后，周易又更欺身向前一些，直到把距离刚好控制在差一点就贴上她，他才停下。

  黎语蒖百忙中抬头看了眼天，月亮无比的亮，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今晚很圆。

  黎语蒖瞪着周易，推理着问：&1dquo;师兄你&he11ip;&he11ip;是比较会受月亮圆缺的影响吗？”

  周易抬手扶着眼镜往上推，直到把它架在额顶的头上。那么老土的眼镜，被他这样一架，竟好像一种时尚。

  没了镜片的阻隔，他直勾勾地看向黎语蒖的眼底，直把一向淡定得接近面瘫的黎语蒖看得快要毛起来。

  &1dquo;大师兄，我脸上有钱？”

  周易噗地笑起来。月光当头的夜色里，他笑得像一只会吸大姑娘魂魄的妖孽，他轻轻一笑，便抖落了满地的荷尔蒙：&1dquo;我看看你的眼睛和你妹妹的到底像不像。”

  黎语蒖看着周易，心忽然向下沉了一点。她对什么事没有把握时，心总要这样向下沉一点。

  &1dquo;你和我妹妹很熟吗？”

  &1dquo;大家都住在s城，家长又彼此熟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1dquo;那，你觉得我们俩像吗？”黎语蒖问得好像全不在意一般。

  周易以坐在驾驶位上的臀为轴心，收回他探出的上半身，挂挡踩油门，车子像刚刚它突然停下那样，又突然地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