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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温和的说道:“只有你肯来看我,自然是姐妹情谊了,别人比不得。”晴常在眸子如水,静静的看了我一眼笑着说:“要论关系你与新月、兰贵人的情谊可是别人比不上的。”听闻此话,我立刻警惕起来,冷笑了一声道:“锦上添花算什么,唯有雪中送炭才算真情真意,我原本与她们便是客气而已,何来的姐妹关系。”晴常在点头回应着,话锋一转便说道:“不知以后你作何打算?”我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打算,皇上对我已经是宽仁无比了,我不敢再要求什么,只求能在这里好好活着便是。”“难道你就甘心了吗。”晴常在话语温柔得体却字字有力,她这个看似娇弱的身体,彷佛有强大的能量。我打量着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何来的不甘心,常在是何意,我不解,望常在明示。”晴常在眼神闪烁,只掩饰的说道:“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了我带来了一些自己亲手做的点心,也不知能否和你胃口。”“那就谢过常在了。”我感激的说道。“对了,皇上最喜欢午后用过膳去畅音阁听戏了,皇上最喜欢坐在左侧,听过戏后喜欢喝一杯六安茶。这个,只有我知道。”我故意装作无意间的说了一句。晴常在点了点头,她应该明白我是在提示她。等晴常在走后,“把点心丢了去。”我淡淡的对扶风说道。扶风望着这些精致的点心不解的问:“主子,为什么要扔了,多可惜。”“我怕下毒。”我只说出了这四个字,扶风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泱泱的拿出去丢了。对于晴常在不可不防,心里总觉得晴常在有些古怪,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与她脱不开关系,而今日她所说的话便是来试探我的。而那些话自然是违心的,不过是说与她听罢了,万一她真是如嫔的人,如果说与新月姐妹情谊,那新月和兰贵人便有麻烦了。应经是深秋了,屋内的窗户的没有修理过,刺骨的凉风透过窗户吹在了单薄的被子上,我丝毫没有睡意,起身披了件衣服坐在了檐下。漆黑的天空上闪烁着无数颗星星,我想起了当年在劳役局的时候,望着的是同样的天空,那时候的我们是那么的纯真。我摸着双眉之间的那道疤痕,苦笑了一笑,帝王的恩情如过眼云烟一般,他根本不会爱我,就如同我根本不会爱上他一般。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了我肩上,我回头瞧原来是芙蕖,芙蕖笑着坐在我的身边:“主子,睡不着吗?”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彷佛觉得踏实了许多,好像这便是我应该的结局似的。”我喃喃的说道。芙蕖犹豫了一会,方才说道:“主子有个问题奴婢知道不该问,就是关于陆太医的事情。”芙蕖偷偷的看了我一眼,瞧着我的脸色没变才放了心。“我喜欢他。”我毫不保留的说道。“那,主子为何还要进宫?你们之前在宫外大可以一走了之。”芙蕖不解的问。我叹了一口气,道:“那时候我已经是伊尔根觉罗家的人了,我若是一走,岂不连累了他家与陆家。还有,你们还在宫里,我怎么会舍得。”我轻轻的握着芙蕖的手。芙蕖的眼睛里闪过泪花,我勾勒一下芙蕖的鼻子,芙蕖破泣为笑。我从身上掏出了玉箫,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吹它了。我伴着夜晚的寒风轻轻的吹了起来,寻找那时候的感觉。箫声悠扬,彷佛绕着紫禁城不曾散去。多少人在说梦中苏醒起来聆听这哀怨的箫声,彷佛在吐诉着相思之意。小安子起了个大早,打开院门时发现门口多了一个篮子,里面是一些被褥等东西。小安子交给我时我并没有在意,不过是内务府按理该给的,不过是放在了门外而已。没曾想装疯避祸炭火中的火苗在欢快的跳着,来到了凝香馆半月有余,转眼便是冬季,平时也只有新月和兰贵人来坐坐,大多时间都是空度寂寥的。打开窗户抖落了窗外的雪,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站在院中听到门外徘徊的踩雪声,我好奇的轻轻拉开门闩打开了门。一袭火红色的斗篷背对着我,听到开门声便转过了身子,我惊讶的说道:“陆哥哥,你怎么在这里?”陆从勉的脸上有一丝慌乱,尴尬的道:“我来看看你。”我看着雪地上错乱的脚印,温暖的搓着手道:“看样子,你来很久了。”陆从勉进了内室看了简陋的房间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惜,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我怕打扰到你,所以不敢敲门。”我温和的笑了一笑,头上有雪花轻轻的掉落下来,我抬头望了一眼屋顶,这所房屋年久失修屋顶上漏了几处,自嘲的说道:“在屋里照样也可以欣赏到这雪景。”“那这一个冬天你们要怎么过?”陆从勉一脸的担忧。内务府分人是不会管的,小安子找来了梯子和新的瓦片,陆从勉腿脚利索的爬上了屋顶,小安子等人在旁扶着。我站在院中看着在寒风中卷起袖子忙碌的陆从勉,心里释怀的笑了,他凝神看了我一眼,相视一笑。如果,我们都只是平凡人该多好,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夫君。就像今天这般,他是家中的顶梁柱,每当他忙碌完后我会温柔的给他递上一杯茶,为他擦去额角的汗水,就这样波澜不惊的生活着。“你在想什么?”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眼神闪烁了下,尴尬的道:“没,没什么。”原来你已入我相思门,却不知我相思苦。自从我没有从城楼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命运便交缠在了一起。扶风用胳膊捅了一下身边的小安子,笑着:“你看咱们主子跟陆太医多般配。”“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小声点。”小安子左顾右盼的看着周围。东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乾清宫守门的太监将宫门打开,在白皑皑的雪地上发现一张红纸被压在石头下,那太监好奇的拿起红纸一看,大惊失色。小安子匆匆将红纸带进屋子递给了我,我仔细看时上面写着的全都是我与绵宁有私的话。我惊愕的手颤抖着,那张血红的纸飘然落地。上书:答应伊尔根觉罗氏,辱没大清皇室尊严,与二阿哥绵宁有私,悖逆伦理。前有武曌乱朝,不可不防,青天可鉴。东西六宫门前都多了这样一张纸,就连太后的慈宁宫也不例外,再一次的谣言像瘟疫一样席卷了整个紫禁城,如今的我变成了茶饭后必谈论的人物。永琰铁青的脸没有一丝情感,身边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良久,永琰将纸条撕了个粉碎,对鄂公公道:“告诉宫里人,不准在议论这件事,否则交予慎刑司发落!”扶风辗转徘徊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我明白她的心思,我又何尝不比她更担心自己,谣言多了,信得的人也就多了,永琰本就疑心我了,这一关无论如何是不容易过。新月风尘仆仆的从门外进来,一脸忧容:“姐姐,如今可是怎么办才好,就连太后都震怒。”我叹息一声,道:“这分明是要我永世不得翻身,除了如嫔还能有谁这般恨我。”新月拉着我的手,眼睛里闪过泪花,道:“姐姐不能坐以待毙,这一日熙贵人与巧贵人不知道给皇上灌了多少的黄汤了,总要想个办法才是。”我站起来踌躇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侯贵人,她临终前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有的时候疯子比活人更加清醒。永琰这个日原就政务繁忙,紧锁眉头听着熙贵人聒噪的说着话,熙贵人并不敢明说,如今她们姑侄俩串通一气排除异己,第一个除掉的便是我。新月出了凝香馆直奔养心殿,梨花带雨的去求见永琰,哽咽的说道:“皇上,瑾答应,她,她已经疯了!”“你说什么?”永琰手中的朱笔落地,一脸惊讶的看着新月。“确实已经疯了,皇上将瑾答应降位,瑾答应禁受不住打击已经疯了,嫔妾亲眼所见。”新月那楚楚垂泪的摸样,永琰怎么会不信。永琰思忖了许久才开口说:“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永琰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以此来缓解头痛。方公公垂首说着宫里的事儿,如嫔手里剪着腊梅花插在瓶中,默不作声的听着,只说了句:“将这些话全都传到太后耳朵里便是。”我将头发上的朱钗全都拔了下来,头发散落,换上了一件破旧的衣衫,脸上手上全都抹上污泥为的是自己能看起来十分的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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