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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延便见十八岁的小宁老师，骤然红了耳根，凶巴巴抬起头，瞪着6忱说：“不是说了马上就回去么……谁让你下来了。”

  “下楼扔垃圾，顺路过来看看。”6忱说着，目光凝固到宁晃身上，“都等了你好久了。”

  口气柔和得不像是抱怨，偏偏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宁晃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展延一眼。

  最终小刺猬咳嗽一声，偷偷揪起6忱围裙的一角。硬着头皮在熟悉的后辈面前说：“那什么，我得回去……跟他吃饭”

  展延点头如捣蒜。

  154.

  送走了展延，等电梯的时候，宁晃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但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出来。

  6忱也没说话，只是盯着液晶屏。

  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两个人都在等着电梯，电梯却慢得像是蜗牛爬藤，迟迟不肯上来。

  宁晃好半晌才开口，挑剔似的扯他围裙的一角，轻哼一声：“你怎么还穿着这个来了……”

  6忱平平淡淡说：“你总不回来，我刚把厨房刷了一遍。”

  嗯。

  是6忱能做出来的事情。

  电梯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6忱按了六楼。

  宁晃伸出手去，险些碰到他的手指，又撤了回来。

  这时电梯门像是卡壳了似的，一动不动，两人便傻愣愣站在那里等着。

  等到宁晃伸出手去按关门键，这两扇门，却又慢吞吞合上了。

  什么破门。

  宁晃尴尬地把手指塞回自己的裤兜里，木头桩子似的盯着地面。

  电梯缓缓上升，却是6忱蓦地开口，轻声说，要不要交换一下问题答案。

  宁晃嘀咕，说什么答案。

  6忱说：“为什么不高兴的答案。”

  小刺猬低着头、手抄着兜不说话。

  “那我先说？”6忱好脾气地笑了笑，盯着他的头说，“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尤其不喜欢我做了两个人的饭，自己只能一个人吃，会有很强烈的失落感。”

  宁晃愣了愣。

  他的记忆里，6忱很少这样直白，哪怕他二十几岁主动开口去问，6忱也只会说一句没什么掩盖过去。

  他那时起初以为6忱是叛逆期，后来才想明白，也许是6忱在原本的家里，就没有开口表达不快的余地。

  他慌里慌张地“嗯”了一声，却又觉得不够郑重，半晌又说了一句“知道了”。

  6忱说，可能还有一点，不喜欢你为了别人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