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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肃见李寒山不再言语,显然是认定了这誓言不愿更改,方才无奈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李寒山心中激动不已,一下转身看向与江肃之间相隔的衣架,想着要转过去与江肃说一说话,却不想他心情激动,那动作幅度太大,一挥手便将衣架退倒了。
整个架子倒向江肃一侧,江肃反应迅,几乎在那一瞬便已伸出了手扶住衣架,可哪怕如此,他二人还是对上了目光。
李寒山看见江肃披着一件单衣,却未曾将那衣服穿好,仅是松垮披在身上,衣下便可见一截裸露的脖颈与肌肤,锁骨削瘦,湿透的尾贴着脖颈滑入领口,略带些许水珠,如玉润泽,而今他抬手扶着衣架,将衣摆带起了一些,李寒山不由跟着目光下移,瞥见一截肌肉线条舒缓的纤瘦小腿,再往上衣摆遮挡若隐若现,反倒是更加引人遐想。
李寒山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猛地收回目光,一颗心砰砰直跳,好似在那一瞬间,他忽而便领悟了许多耳熟能详的诗句,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千金难得美人笑,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脑中尽是胡思乱想,直到江肃轻咳一声,侧过目光,面不改色将那衣架子扶起来,李寒山才猛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江肃好歹还披了件衣服,他就不一样了,他根本什么都没穿啊
那衣架倒向江肃,好歹还遮挡了一些江肃腰下的部位,李寒山则几乎完全暴露在外,他不知道江肃到底看见了多少,可他回想江肃最后刻意别开目光去扶架子的模样,他觉得可能不太妙。
李寒山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有这么丢人的时候,他不敢想象在江肃脑中,方才那一幕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象,这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他故意推倒了衣架,他简直像个变态。
江肃清了清嗓子,道“你放心,我方才什么也没有看见。”
李寒山“”
不对啊,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这本来应该是他对江肃说的话吧
江肃见李寒山沉默不言,一句话也不肯同他说,便以为李寒山还是为自己突然走光而不好意思,便又咳嗽一声,斟酌措辞,道“你放心,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不必这样害羞。”
李寒山“”
这不就等于说他看见了吗
李寒山实在说不出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难为情什么,的确,若是照江肃的说法,二人坦诚相对,本没有什么值得害羞的地方,就算看见了也不要紧,反正江肃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只要他装作若无其事,他就不会尴尬。
李寒山深吸一口气,干笑道“你说得对。”
他匆匆去扯衣架上的衣服,也不管那衣服到底干没干,匆匆便要往身上披,正忙着系衣服的衣扣,忽而听见外头急促雨声中似乎带了些其他声响,听起来像是脚步声。
李寒山惊了一跳,不论来者何人,他总不能以现在的模样去面对他,他急忙想要系好衣物,却听得那头江肃也正匆匆穿衣。
二人皆是惊忙不已,仓促之间,李寒山扯下那衣架子上江肃的腰带,待现不对想要塞回去时,江肃却已经将他的腰带系上了,一面还急匆匆同他道“他们快来了,先将衣服穿好再说。”
李寒山一想,觉得确实还是江肃说得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先将衣服穿好比较重要,腰带而已,又不是贴身衣物,系错就系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显然忘记了,江肃惯穿白衣,那腰带自然也是白色的,而李寒山今日又穿了一身黑,这么一条纯白的腰带系在他身上,实在扎眼得很。
江肃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二人的腰带看起来都有古怪,可两人都已顾不上腰带了,那脚步声已到门边,略带些许急促,听起来却并无敌意,而脚步声在门外一顿,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是他们的马,还好,他们两在这儿。”
江肃“”
是贺灵城。
江肃怎么也想不到贺灵城竟也会折返回来找他们,而若门外之人是贺灵城,江肃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上李寒山的腰带,陷入沉思。
好像不太妙。
以贺灵城的脑子,他肯定是要想歪的。
他听贺灵城还未到门边,想着贺灵城总要敲门,急忙推开二人之间间隔的衣架子,却又不敢言语,以免被贺灵城听见他要寻李寒山交换腰带,他只是匆匆伸手,扯了扯李寒山腰上系了一半的腰带,再冲李寒山使了个眼色,令他立即将腰带换回来。
李寒山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江肃的意思,他急匆匆去解自己的腰带,那动作飞快,将腰带一解,交到江肃手中,江肃却根本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贺灵城已直接推开了门。
“少主属下终于找到你了”贺灵城满面焦急之色,手中提了纸伞蓑衣,匆匆说道,“方才我便说要下雨了,让你带上伞,你偏偏”
屋中两人衣衫不整,显然是仓促之间穿上的,而江肃手中拿着自己的腰带,腰上挂着却是李寒山的腰带,看起来像是两人穿错了衣服,可是等一等,他们两人为什么会穿错衣服
贺灵城“对不起,少主,属下不该来。”
他尴尬笑了笑,默默将蓑衣和纸伞留在屋内墙角,而后后退一步,拉开还想凑前看的乌歧,二话不说关上门扭头便走。
江肃沉默站在屋中,明白贺灵城必然是要误会了。
也是,屋内这情况,若是他看见了,他也要误会。
两个武功这么高的人,不用内力烘干衣服,在这儿傻乎乎脱了衣服烤火,说出去谁信啊
他叹了口气,一时间倒还有些无可奈何,也无力再去同贺灵城解释,反正贺灵城误会他也不是头一回了,他清楚解释也没什么用,便不再多言,将腰带换下给李寒山,自己继续在那火堆边上坐下,默默烘烤衣物。
李寒山皱了皱眉,见江肃不走,他便也只好继续坐下,却抑不住局促,脑内却还是方才衣架被他推倒的尴尬一幕。
他好似乎而便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今二人独处,又无人打扰,这难道不就是压下方才的尴尬,好好向江肃表明心意的时候吗
李寒山终于再次鼓起勇气,转头看向江肃。
李寒山“我有事情想同你说”
江肃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
李寒山一怔“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可江肃来不及回答,他们已又听得贺灵城折返了回来,在外犹豫着敲了敲门,道“少主,江少侠,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我给你们带了点儿吃的”
江肃立即过去开了门,好让贺灵城进来,可那门方开了一条缝,便见一只黑猫呲溜蹿进了屋中,后头跟着乌歧尴尬的解释“它不喜欢下雨。”
江肃并不介意。
他不讨厌小动物,还试探着想要抱一抱那只黑猫,而猫都已经进屋了,乌歧自是立即便跟了进来,贺灵城一人在外尴尬犹豫了好一会儿,也只得小心翼翼迈进屋子,进来之后还先用力吸了口气,像是要嗅一嗅屋内可有什么奇怪气味,毕竟生那种事后,屋内总该有些不一样的气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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