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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野又瞪了他一眼,凌厲的目光從他的臉上剮過,好像在思考要從哪裡下刀才方便將他凌遲。
肖楚見狀,急忙改口:「不過轉念一想,像你這樣坐懷不亂的人,哪怕是來了個天仙百般勾引,也一定可以克制住的。」
像是想到了什麼,江平野原本冷漠的神情兀然散去,耳根都染上了熱意。但在肖楚發現之前,他很快地掩蓋下去,語氣卻比之前放鬆了許多:「你的話真的很多。」
視線落在肖楚佝僂著的腰上,江平野又說了一句:「不上廁所了?」
肖楚猛然一陣,被八卦之魂按下去的尿意驟然甦醒,想起了自己出帳篷的最初目的。他猛地原地一蹦,夾著腿就往農家樂的方向奔去。
江平野瞥了一眼他的背影,走回帳篷。
·
江平野昨晚確實睡得不好。
季應的存在感太強,哪怕是背對著,他依然可以聽見對方又輕又柔的呼吸聲和身上源源不斷傳過來的熱意。
帳篷里的空間狹小,安全距離約等於沒有,仿佛一個轉身變能撞進對方的懷裡。江平野極力壓制著自己的呼吸聲、壓抑著因為那個衝動的吻帶來的燥熱,連個姿勢都不敢變換,甚至不敢去瞧季應的臉。
一晚上的夢境光怪6離,有時候是夢見季應在帳篷里攀著他的脖頸與他親吻,有時候又夢見季應半支著身子言笑晏晏地盯著他瞧。揮之不去的是那雙又黑又亮的狐狸眼,總是在夢中勾著他向更深處墜去。
江平野從前不覺得自己的自制力有多驚人,但在昨天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那股束縛的存在。想要衝撞、想要放縱,理智卻緊緊地將他逼回原地。
指尖撩開帳篷的門帘。
季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雙腿還包裹在被褥里,上身懶散地半彎著,空蕩蕩的視線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沒個焦點。
似乎是還未清醒,半長的頭髮凌亂,神色也是迷迷糊糊的,像一隻暈眩的小鹿。淺淡的眉眼下是睡後潮紅的臉,以及破了皮的、微腫的唇。
江平野的目光像是觸了電一般,慌忙從那柔軟殷紅的唇上挪開。
昨夜的記憶再次回籠,灼熱感從後頸漫上,那股外力造成的寒意徹底失效,渾身血液衝撞著,連肌肉都緊緊繃起。
江平野咬著後槽牙,想說的話在嘴邊轉了個來回,仍然沒有開口。
最後是清醒過來的季應,動作遲鈍地仰起頭,勾著唇對他露出了一個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又乖又純的笑。
「早上好,阿野。」
他身上的襯衣扣子解了兩顆,從江平野的視角望過去,正好可以看見他精緻白皙的鎖骨。
「早上好。」僵硬在帳篷在的身體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貓著腰坐進了
季應迷糊著又打了個哈欠,眼角都擠出了幾滴淚花。
突然,他抬起手,摸索著觸碰到江平野的側臉上。
「你一大早的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涼?」
江平野一愣,心道:今早的澡算是白洗了。
·
一直到出發登山的時候,季應都沒有得到那個問題的答案,倒是收穫了肖楚若有若無的曖昧打量。
大外甥不會掩藏情緒,什麼事都寫在的臉上,只是那目光太過明顯和擾人,在被江平野發現並警告了幾次後,還是收斂了一些。
季應和他都默契地沒有提起昨晚的那個吻。前者是不想繼續維持現在的這層關係,擔心一旦戳破就會改變,再也無法狠下心來。後者則是擔心多此一舉,顯得他像笨拙又純情的高中生。
北面的山路陡峭,青石板鋪就的台階歪歪斜斜,但又帶著點曲徑通幽的古意。晨間的山風掠過耳畔,吹動著樹梢沙沙作響,野花搖曳,蔓草葳蕤,遠處的山川交相輝映。
半上腰往上,有一座寺廟,因為簽准得驚人,每天都有絡繹不絕的香客。
門票錢包含了三支香,江平野和季應站在廣場中間的香爐前,排隊等著燒香。
沈靈君她們完全是為了買寺廟的開關手串,打了聲招呼就加入了人擠人的戰隊。肖楚他們也跟著去湊了熱鬧。
排在江平野前面的女生晃著剛搶到的南瓜手串:「早知道今天就應該把小顧拉來的,聽說佛渡正緣,如果出去後我倆還在一起,就說明我的爛桃花buff終於可以在他這裡終止了。」
「我也好想談戀愛啊,要不今天就許願賜我一個有錢又眼瞎的帥哥好了。」
江平野思緒敏銳地一動,下意識地就看向了身旁的季應。
正數著池旁樹上落了幾隻麻雀的季應察覺到他的目光,偏過頭對上他淺淡的眸子,問:「怎麼了?」
江平野的目光落在了他沾了陽光碎金的發尾上,搖了搖頭,問:「你想要許什麼願?」
季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相信江平野只是為了一個這麼簡單的問題,但還是故作思考地猶豫了半分鐘,說:「希望阿野下周能陪我去拆石膏?」
江平野錯愕地摸了一下鼻子,明白了季應是在藉機暗示。
「不用求,只要你說,我會陪你去。」
於是季應彎著眼睛,笑盈盈地盯著他的鼻尖:「拆完石膏還想去玩點別的。」
「好。」
「玩完還想去阿野家聽他彈吉他。」
「嗯。」
「晚飯想要阿野親自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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