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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和蝉衣皆是一惊,忙问:“怎么了?”
“我出去一趟,你们别跟着。晚膳时祖母那边若来问,就推脱我身子不适,已经先用过饭休息了。”
“……娘子,你要去哪?”
苏虞摆手,出了灼华院。
越想越不对劲儿,她得亲自去探探虚实。
***
苏虞还是头一次踏足这风流薮泽,昼夜喧呼,灯火不绝的平康坊。
她沿街步行,眼风掠过一面面让人眼花缭乱的牌匾,最后,停在了挂着“倚红楼”三个字牌匾的小楼前。
就是这儿了。
苏虞低头看着自己这身行头,天青色圆领袍,束着腰带,脚上是一双鸦青色翘头履。
她从小到大不知女扮男装了多少回,都琢磨出经验了,况且她眉目本就生得颇为英气,昂首挺胸,步子迈大一些,活脱脱一个俏郎君。
苏虞抬手正了正发冠,抬步走了进去。甫一进门,立马就有人迎了上来。
是一人老珠黄却仍浓妆艳抹的老鸨。
“哎哟,这位小郎君,头一次来这儿吧,是想听曲儿还是想对诗呀?”
苏虞看着眼前这鸨母笑得花枝乱颤的一张脸,眼角抽了抽:“有雅间吗?”
“有!有!有!”鸨母见她穿戴不凡,相貌举止皆是不俗,眼一瞟,那腰间挂着的羊脂玉佩更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自是笑脸相对,有求必应。
她正满脑子琢磨着这是京城哪户达官贵人府上的郎君,忽听这人问——
“这儿的头牌是谁?”
哟!大客户!
鸨母满脸堆笑:“咱倚红楼好几个头牌呢,各有所长,郎君是想怎么个消遣法儿?”
苏虞皱眉。
鸨母笑着笑着,忽觉着有些不太对劲儿。
这声儿也太细了吧?个头也不太高,再一看,那腰也细得过分。
正当她目光上移之时,忽听一阵放浪不羁的笑声。
苏虞察觉鸨母怪异的眼神,心里明白八成是身份要露馅,正思考着对策蒙混过关,脑子里一团思绪被这笑声搅得乱七八糟。
她正烦,忽觉得这笑声甚是耳熟,还不待她有所反应,便感觉左肩被人虚虚一笼。
苏虞顿时身子一僵,脑子里的那团思绪已经糊成了一锅粥。
“孟姑,这小郎君是孤的人,用不着再腾一个雅间,把几个头牌娘子都叫上去,让小郎君开开眼。”
鸨母看着眼前一高一矮两个人,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就先应了声:“好嘞!”又转头吩咐道:“赶紧把晋王爷的雅间收拾出来!”
说完,又转回来笑得灿烂,“恭候王爷多时了呢。”
鸨母低眉顺耳,视线所及的是两双一大一小的鸦青色翘头履,她想起适才她看见两人并肩站在一处的样子,竟觉得那画面和这两双眼色样式相同的鞋子一样和谐。
她满脑子瞎猜这两人的关系和那小郎君的身份,忽想起被晋王爷这一打断,她还没来得及断定这小郎君到底是娘里娘气的公子哥还是红妆女儿家呢。
鸨母顺着那双小些的鸦青色翘头履往上看,打算再不动声色得仔细瞧一瞧,没等她视线跨过腰带,就听晋王轻声哼笑了一声。
她目光赶紧顿住,溜回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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