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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靠，安萍，你以为我傻，你不就是想留在那个男人身边嘛。折腾了这麽多年。人家终於肯要你了。唉……真是重色轻子的老妈啊。不过我还是会让她走，我知道她一直等的就是这天。而我虽然很想看看我老爸是谁，不过我倒没有回他身边的兴趣。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方霆也不担心高考，跟我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小流氓不同，他家里是法国望族，很有钱。扔几百万买一个大学都够了。而且我知道他毕业了肯定会回法国念大学。我已经做好准备等他跟我道别了。

每天起床後对著镜子刷牙时，都练习他来告别时我要怎麽表现得潇洒一点。

尽管一想到他要离开，手臂上的蔷薇刺青就会像被火灼伤般的痛。

哎哟，本城彻，你真是自找没趣。干嘛要让人家在你手臂上乱画啊，现在知道痛了吧，不好玩了吧。

本城彻，你不该爱上他的。

我每天都这样对自己说。

後来想想，算了。这样我也算早恋过了。虽然很听妈妈的话，我也想早点谈恋爱。人生完整了。我管他对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恋爱嘛。

我却没有想到真正面对他的离开的时候，我连继续呼吸的勇气都没有了。

上课铃响完後，同学起立一同喊“老师好。”再慢慢坐下……我望著身旁的空位，居然会有流泪的冲动。方霆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我坐在教室的最後，觉得心里好空。

我练习了那麽多次，等他来跟我告别的时候我应该怎样表现。结果这个混蛋都不告一下别就走了。

好郁闷噢。

放了学，我没去超市，也没回家。我去了教学楼顶的天台。

到了天台，我把书包放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天，还是那麽蓝，飞机刚刚飞过的弧线都清晰可见。背靠著天台旁边的铁丝网坐下，把校服脱了，将衬衫袖子卷了起来，眯起眼睛抬头看天，觉得浩瀚的蓝天里出现他那英挺的身影。我叹了一口气，打开刚才买的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近两个星期以来，我不知道为什麽提不起劲。对什麽都没兴趣。我回家的时候都会多望路口望两眼，看看有没有他的车在。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我也试著在回家的那条空旷的路上大喊“方霆，去死吧……”，整个山林里都会回荡我的喊声。我觉得好不甘心，好歹我们也上过床，为何离开都不说一句再见。

突然刘丽上来了。抱著几本bl漫画。见了我，说“哟，本城彻，你在这里买醉啊。啤酒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要是平时我早给她骂回去了。可是今天我没力气。

我拿起啤酒，慢慢地喝。又把p3掏了出来。准备塞住耳朵，无视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的存在。

没等我套上耳塞，刘丽就拉住我手臂上的刺青问，“方霆刺的？”

我没说话。

“问你呢……”天台的风吹起刘丽的长头发，拍打到我脸上。

我郁闷地说，“我最近加入了黑社会，凡是帮会小弟都要印这个。”

刘丽捧腹大笑，“注水猪肉才会印这个……”她笑得好几秒都喘不上来气。“你们帮会的大哥是方霆吧……”我没理他，捏住空啤酒罐，低下了头。

刘丽停止了笑容，叹了一口气说，“本城彻，你就算做受也得做个女王受啊。他要走你不让他走不就好了。”

我靠，你真是慧眼识珠，连哪个是攻哪个是受都摸得这麽清楚。

我站起来，捡起地上书包走向楼梯口。走下台阶的时候刘丽又叫了一声，“彻。”

我停下了。她说“真的喜欢的话就说出来。”

我点了点头。

7

高考前的最後一天，我坐在升旗台的台阶上。眺望整个操场。红色的跑道，绿色的草坪，整齐的教学楼。想起那个被罚站的下午，方霆在这里蛮横地对我说“爱上我”。耳边响起他的要求，心跳也停止了。

我伸出手去摸手臂上的蔷薇刺青。我知道我不会开口留他的。或者，他现在已经在法国了。要留也留不下了。

我从学校把所有书本都搬了回来。想著明天就要结束我的高中生活了，突然还有点舍不得。更舍不得的是方霆吧。

天开始下起雨来。打在我身上，我都不想去穿带了的雨衣。就这麽淋著吧。我的天空今天有点灰啊。

走到上坡的路口时，我看到熟悉的挺拔背影，让人有冲上去紧紧抱住他的冲动。是他。我的书包滑落到地上

他抱住我，任性地说，“跟我走。”他全身湿透，大概在雨里淋了太久。我望著他被雨水打湿的侧脸，想将我的唇瓣印上去。恳求他再也不离开。

良久，我给出回答。

“我不要。”本城彻的人生从来不需要跟著谁。

他不相信一般，抓住我的肩膀问。“为什麽？我可以给你一切。包括我。”

我睁大被雨打得睁不开的眼睛，说“我什麽都不缺。”

他激动地把我的手抬起来，把那朵蔷薇放到我面前，说“你忘了？”

靠，我忘什麽啦，你这样刺上去我一辈子都要带著它，我怎麽忘得了。

他的双手又抱紧了我，带著哭腔叫著。“彻，我好爱你好爱你。为什麽要这样倔强？我可以给你最好的生活的。”

我不说话，推开他，拣起地上的书包，湿哒哒地搭到自己肩上，转身离开。

手臂上的花朵在雨中盛放了吗？

再喜欢你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对不起，方霆。

高中生最怕的莫过於高考。考试绝对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东西。特别是学文科的学生，每考完一门，写那麽多字来答题，走出考场的时候手都在抽筋。所以，我决定，不再呆在学校了，这样一直写下去，我连拉面的力气都会丧失，一定会写成残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