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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手机是没有问题的,方敬其还是忍不住翻翻通话记录,又查查收件箱,不时地拨通自己家里的电话,试一试信号有没有问题。他为自己幼稚举动感到好笑,但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直到助理取好了便当回来,方敬其才下意识地将手机收起来。
访问的内容还是一样的老套,提到音乐的部分并不多,大多数还是围着方敬其的私生活打转,唯一有爆点的也只是他和niki的绯闻而已。
访问的中途,主持人请方敬其现场唱了上一张专辑的第三首歌。轻快的旋律很有夏天的感觉,配合着流畅的转音,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也许,在整个摄影棚里面,只有方敬其的心情是沉闷的。他仍旧记得专辑正式发行的前一天,张子漾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当时的惊喜和满足至今想来都是那么深刻。但是,除了深刻之外,此刻的他还有更多更多的惆怅和难受。
方敬其不是没有后悔过自己的一时冲动,但是,他又不愿意否定当时的勇气和期盼。他确实希望和张子漾之间可以有一个结果,想要在一起的心情至今都没有改变。如果他真的对那时候的举动感到懊悔的话,是不是也将当时的心情推翻了?
伴奏结束的时候,方敬其不得不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的脸上仍是保持着腼腆的笑容,谁也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正当方敬其刚刚回座的时候,对面的主持人突然问他,还记不记得第一次站在舞台上的感觉。
方敬其不禁一愣,脑中浮现的场景既不是当年驻场的餐厅,也不是出道后首次live活动,而是在台北的那间民歌餐厅。
他愿意让全世界知道,是张子漾把他带上这个舞台,张子漾对他的意义有多么重要。但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资格,他甚至已经没有机会对张子漾说出口。
从善如流地回答着主持人的问题,方敬其提到了第一次为专辑做宣传的校园活动。主持人又问起了当时和niki合唱的情况,话题也随之扯远了。
方敬其微笑作答,耐心地讲了很多很多,但在他的脑中却是另一番情景。
当时,张子漾就站在门口,安静地听完了整首歌,他对他微笑,为他翘起了拇指,告诉他说,你是出色的。而现在,当方敬其回忆过往的时候,张子漾又在那里呢?一年多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们的人生还有太多的一年,他相信自己可以将这个情景记一辈子,但是,张子漾呢?
此时此刻,方敬其的心情已不仅仅是不安而已,他害怕自己和张子漾的关系会渐渐疏远,或者就像现在这样,突然断了联系。
回到家之后,方敬其几次想要主动打电话给张子漾,最后都失败了。手机号码早就倒背如流,却握着电话按不下去。他为自己的怯懦而生气,但又无法跨出一步。第一次鼓起勇气就失败了,他要怎么样才能找回信心。
正当方敬其踌躇不定的时候,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就连他也吓一跳。看到上面的号码是andy打开的,他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
抱着紧张的心情,方敬其还是按下了接通,不敢错过任何和张子漾有关的事情。
“阿其,你上次让子漾帮你买的中古碟已经弄到了,要怎么给你呢?快递到你家里ok吗?”
方敬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放松,又有些失落。他愣在那里没有接话,害得andy只能补充说,
“哦,本来应该是子漾自己打电话给你的,不过,他刚刚下通告,已经回去睡觉了。”
andy的话并没有减少方敬其的沮丧,他一边担心andy是不是那天的事情了,一边猜测张子漾到底是怎么想的。以至于连andy后面的话也听不清了,只会下意识地说“恩”而已。
挂断电话,方敬其还是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手机发呆。他不自觉地翻着以前的简讯,大多数的内容都没有舍得删除。想起当时的相处,他无法抑制心里的难受,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捶在他的胸口,那种憋闷和痛楚都是难以形容的。
他迫切地想要一个结果,哪怕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可是,他又不敢扰乱张子漾的生活,对于那天的情景,他至今仍感到紧张和慌乱。
抱着这样的心情,现在的方敬其除了等待之外,已经什么也做不了。
整整三个月都没有联系,方敬其不由地问自己,这算不算是张子漾给的答案。入行之后的第一个新年,从一月开始就工作不断,方敬其甚至没有时间回家看看。不过,他也庆幸有这么多的工作,自己可以暂时忘记张子漾的事情,只是,等待的心情仍是没有停止过,他尽可能地把手机随身携带,生怕会错过张子漾的电话。
年初的时候,方敬其刚刚发行了新专辑,正巧又遇上了音乐盛典。上半年的典礼少了许多的火药味,各家歌手就好像分猪肉一样,只要确定到场,人人都可以有奖拿。就是因为这个榜单没有什么份量,很多天王天后都不屑出席,刚好给了新人曝光的机会。主办方为了让场面好看,以及提高门票的销售,特地花钱请了台湾的歌手当嘉宾,其中也有张子漾的名字。
方敬其看到名单上写着张子漾的名字时,他正和niki、赵哲他们正在会议室商量接下来的工作。他知道自己是没法压抑心里的激动,别扭地低下头,捂住嘴巴假装咳嗽起来。
等到方敬其再次抬起头时,niki笑吟吟地看向他,取笑他说,
“怎么这么笨啊,咳嗽都能咳得眼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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