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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一股酒味还带着年轻身体的一股热气一阵阵扑过来,何牧不好意思再挪马扎,已经在墙根儿了,再挪就到墙里头了,把身体贴在冰凉的墙上说:“师叔祖,您老人家功夫那么厉害还能挨上棍子啊。”
关洛觉得只要他一笑,那轮廓硬朗的脸上就带着温柔的样子,尤其是嘴角,甜甜的,混合成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关洛迷了眼。
“切……”关洛切了一声,喝光了一杯啤酒说,“老爸的棍子得挨啊,如果躲开了,他会觉得他老了,得让他有存在感啊。”说完看着何牧嘻嘻笑。何牧不是很明白。
天蒙蒙泛亮的时候,烧烤摊要收了,关洛抢着付了帐,曹众也喝多了,关洛说要送他,林杰说不用,关洛和何牧站在马路边儿上看着矮一点儿的林杰架着脚步有点儿趔趄的曹众走了,曹众时不时地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揉弄林杰的脑袋。
关洛扶起自己在路边儿的自行车说:“咱们也走吧。”
“哦,再见。”何牧说了声,转身就走。
“哎……”一只手搭上了何牧的肩膀,关洛那张嬉笑的脸又冒了出来,“你一个人住吧。”何牧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让我去睡几个钟头吧,我这个点儿回去我爸闻见我一身酒味,肯定少不了一顿揍得,嘻嘻。”关洛腆着脸说,不知道何牧会不会同意,可是不想就这么和他分开了。见何牧皱着眉头一张嘴,关洛马上说:“哎,别跟我说你不方便啊,都是男人怕什么呀,走吧,大家也算朋友了,认认门,以后没事儿叫你出来玩儿。”
也许是关洛锲而不舍的态度,也许是“朋友”这个词太有诱惑力,反正何牧和关洛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等何牧洗了把脸出来,关洛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撅着嘴,四叉八仰得,胳膊圈着自己的那个枕头,轻微的鼾声。怎么能睡得那么快呢?何牧蹲在床前盯着关洛看,自己每次都要躺很久也许几个小时才能迷迷糊糊睡着,如果是在凌川身边,那脑子更清醒地像洗冰水澡一样,能清楚地听见凌川从浅睡到熟睡的过程,无论自己之前被做了多少次。
关洛的睫毛很长也很翘,何牧知道自己的睫毛很长,可是不翘,垂下眼睛的时候,睫毛能藏起眼睛里所有的情绪。眼神再往下的时候,何牧自己收住了,歪在那个塌了一边儿扶手的单人沙发上,睡不着乱想,想着过几天去买个新的暖水瓶,再买个大点儿的碗吃面,屋里太热得买个小电风扇……
床咯吱一动,听见关洛下了床,何牧就醒了,可还是闭着眼,听到他从床边儿走到自己身前,半晌,呼吸声低下来,就在自己脸前不远。好久,那呼吸声还是不动,何牧觉得眼皮开始痒起来了,正绷不住要挠的时候,呼吸声起来了,关洛的脚步在屋里头溜达了一圈儿,何牧听见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好象……缺了点儿什么。”门被轻轻带上了,关洛走了。何牧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气,两步跳到床上,舒服的翻了个身,把枕头抱在怀里。眨眨眼睛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一伸手,枕头扔到了地上,何牧翻了个身冲墙。不一会儿又跳下床把枕头捡起来抱在怀里搂紧了。
第二天下了晚班,何牧躺在床上睡觉,脚步声走到门外,何牧在床上睁开眼睛支起耳朵来,什么东西在门边儿放下了,脚步声又离开了。何牧打开门,门边放着两盆绿色植物,仿青瓷的花盆,一盆吊兰,另一盆何牧不认识。
“砰”何牧把门关上,又躺回床上睡觉了。
过了没几天,天气预报说夜间有大雨,果然,何牧下班的时候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小眼张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两把折了骨的破伞递给了何牧一把,大刀刘不屑地说这点儿雨怕什么,冲入了茫茫大雨中。
何牧小跑回家,开门的时候一低头看见那两盆植物被大雨打得乱点头。何牧一直没搭理那两盆花。
一口气喝光了凉水杯里的水,脱下淋湿的衣服,用毛巾把头擦干了,坐在床边发了半天呆,何牧拉开门把两盆植物抱进了屋,摆在那张小饭桌上。
“吊兰嘛,不是都垂的那么长吗?你怎么这么小呢?”何牧用干净的毛巾把吊兰叶子上脏兮兮的水渍擦干净,一边儿小声说。另一盆更小,在花盆中央,细细的梗,毛茸茸椭圆的叶子,何牧小心翼翼的凑近了擦,一股清凉的味道从叶子上传来。咦?!把鼻子凑近了仔细闻了闻。何牧仔细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嗯~~什么味儿?!”
可是,放哪儿呢?屋子里一张床,床头一个小柜子放着几本书,一个单人沙发,一个塑料带拉链的简易衣橱,一张小饭桌放着暖水瓶和杯子,还有吃饭的餐具。
何牧把小盆的摆在床头小柜子上,那吊兰呢?开门冲了出去,房东在平台一角还搭了个杂物间,平常也不锁。大雨哗啦啦的下,何牧蹲在那儿翻。记得应该有啊,何牧眼前一亮,看到工具箱里的锤子和钉子,又从角落里翻出块儿木板和两块三角铁来,抱在怀里从大雨中冲进屋里。
咚咚咚……咚咚咚……,何牧拍拍手上的灰,把木板架在钉好的三角铁上,将那盆吊兰摆在上头,整理了整理了叶子,把小饭桌拖了拖放在吊兰下面。何牧看看吊兰看看那小叶子的,笑了笑,上床睡觉。
下了一夜大雨,第二天中午一开门,艳阳高照,刺的睁不开眼,天好像更热了。
刚走过坡中间。“哎,何牧!”一回头,关洛跑下来,何牧看了一眼,他还是从那个门洞里出来的。“干嘛去?”关洛笑嘻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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