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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节 变成厉鬼后（第1页）

我-被-校园霸凌-三--年，眼-看-着终于要-熬--出头时，我死了。

死-在-初-春凛冽-的--夜，死-在-废-弃的杂-物--室，死-在-周三-平凡的--晚自习后。

我-的-怨气化作厉--鬼，游荡在?间。

我想，是-时-候该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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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地上-坐起来--。

看-见-自己-脑袋被--石头砸成碎泥，浑身都是血，姿-态-难堪-地躺在--地上。

?个鬼差由远及近，面色不忍地对我说：

「别看了，你已经死了，你的怨气化作厉鬼，我是负责引渡你的。」

我眨了眨眼睛，垂下头，长遮住可怖的面容，看起来不像厉鬼，倒像是个可怜鬼：

「我不甘心。」

「只要是厉鬼，起初都会心有不甘，之后这股不甘化作怨气，届时就会去害?了。但?各有命，你若害了?，反噬的还是你自己。」

鬼差穿着得体的西装，拿笔在簿子上画了?笔，朝我安抚地笑了笑：

「自你下?次投胎还有九九八十?日，这期间你会在阴间?活，放心吧，那里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我们也很好。」

我耷拉着脑袋，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他如实回答，「被?砸碎了脑袋——」

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有不忍：「不要再回忆死前的事了，只会加重你的怨气。」

我像是活??样坐在地上，摇了摇头，说：「我是被他们骗到这里来的。

「他们骗完我就走了，临走前还把门给锁了，这种事不是第?次，以往他们也这么做过。可谁曾想这边荒废已久，这个杂物室早就被流浪汉给占据了，他们喝醉了酒……」

「好了，别说了。」鬼差叹了口气打断我。

我再次开口：「我不甘心。」

良久的沉默。

「不甘心也没有办法，?鬼殊途，他们的命自有老天管着。」

或许是见我实在可怜，他揉了揉眉心：

「算了，看在你着这么听话的分儿上，我带你回家走?趟，看看父母，忘记学校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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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差牵着我直直地往前飘。

城里的?少有迷信，家中没有符纸佛像，我们很轻松地穿过了居民楼。

最终在?扇窗户外停下。

「在这儿看看吧，别进去，你阴气重，对他们不好。」鬼差站在我身后。

外面漆黑寒冷，凉风?阵?阵地拍打着窗户。

里面却温暖?片。

我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见暖黄色的灯光下，?家三口正围坐在桌子旁，守着?个蛋糕，又是拍手又是唱歌。

?家三口，是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

我差点儿忘了，今天是弟弟的?日。

「?日快乐！」父母开心地唱完歌，推着弟弟的胳膊，「快许愿呀。」

弟弟幸福地闭着眼，?声说：「希望我天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

「你这孩子。」

母亲笑骂，握着弟弟的手切了蛋糕，似乎有所察觉，突然抬眼朝窗户这边瞥了?眼。

我想到我面部碎烂的样子，下意识地往后?缩。

不过她看不见我，只是望着外面呼啸的风，担忧地问：

「这么?的风呢，还是小宇的?日，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安安的老师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学校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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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什么电话，都这么晚了，别去打扰?家老师休息。」我父亲皱着眉拒绝了。

母亲叹了口气，担忧地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对安安关心太少了，我总觉得她好像不快乐。」

「她就是自己想的多，小小的年纪，能有什么事，还说老师和同学针对她，她?个学?，不好好学习净想那些有的没的，别?怎么不针对其他?，单单针对她。」

父亲说起我就?肚子气，喋喋不休地数落了?阵子后压下心里的怒火，转而笑吟吟地去逗弟弟：

「重新许个愿呀，以后考个清华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