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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离开白桦排（第1页）

一九九零年的四月，我出生在hLBe的一个叫做白桦排的小村落，冰雪还未融化，寒风依旧刺骨，这就是hLBe的四月。

“不给就不给吧！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谁舍得啊？”坐在门外的大外公低着头，叹说道。

“哎，都不知道咋想的，找的这一家人啊，是军分区的老干部，人家那条件！那这孩子不掉福堆儿里了？”一旁的大外婆试图劝说大外公，一个劲儿地说着“那人家还答应给小芳在这找工作，在一个地方，以后长大了，还能不让看看孩子？”

“老三家这大姑娘啊，跟老三是一个脾气，犟啊！路都是自己走的，穷过富过，自己的孩子，自己愿意就行。”大外公也在为母亲的选择愁，也是出于心疼母亲，也是尊重我母亲自己的选择。

这应该就是我出生时的第一件事了！母亲和父亲已经离婚了，但是现有了我。一大家子人，亲戚们都研究好了，生下来就把我送人。我母亲已经带着我六岁的姐姐了，再多个我，以后还怎么再嫁人。谁能愿意带着两个拖油瓶呢。

“大爷，我走了，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回头我爸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娘仨走了。走到哪算哪，养不活两孩子，死也死一起。反正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再嫁了。就俺们母子相依为命了。”还没“出月子”的母亲，就这样抱着我，牵着姐姐，带着仅有的一块八毛钱，踏上了北大荒的黑土地。

来到了火车站，母亲没有足够的钱买火车票，就和火车站管事的人说能不能搭一段车，当时正好有一个运煤的火车，母亲就抱着我，坐在拉满煤炭的一节车上。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还是个拉煤的、敞篷的。母亲后来和我说：当时啊，她抱我在怀里，我裹着小被，就露个小脸，脸上还有煤灰，她给我擦一擦，我就笑一笑……

父亲是1976年的兵，1981年从部队转业复员回来，被分配到了hLJ的一个叫做七一八的农场，成为了一名林业部门的技术员。母亲就是一个村里人，小学五年级毕业。“为姑娘”的时候就一直在家里，父亲从军，她等了父亲五年。结婚后就随军来了七一八农场。但是父母两个人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就离婚了。离婚以后的母亲带着不到一岁的姐姐回了内蒙。父亲和当地的一个知青老师结婚了，五年以也离婚了。父亲辞去了工作，回了内蒙，想找母亲复婚，这个期间有了我。但是母亲也没有答应和父亲复婚。因为母亲就是一个倔强的人。

母亲一时走投无路，除了家乡的小山村，也就是七一八农场了，在这里生活了两年，有一个远房的亲戚也在这里，按辈分，是她的大姨。也就是我的包姥姥。所以，母亲直接回到了这个后来才被我们称作第二故乡的地方——七一八农场。

包姥姥在招待所工作。一九九零年，七一八农场的大集体生活还没解散，大家挣工分，吃食堂。包姥姥给母亲临时安排了一个空闲的房间，还嘱咐到：“小芳啊，别让孩子哭闹，太大声了被现了不好，你就不能在这住了。招待所里住的都是一些领导。”

风尘仆仆的母亲捋着凌乱的刘海说道：“知道了，这两天我看看，找找场领导啥的，看看能不能给解决解决，找个活干，要不咋活啊。”

包姥姥小声说道：“这两天外地来领导了，你等过两天的，外地领导走的，你去工会找找看。”

“知道了！”母亲说完了，包姥姥就走出来房间。房间里，只有母亲、姐姐，我们三个人。突然安静下来了，母亲看着我，我想她此时心里一定很犯难、迷茫。

“妈，我饿了！”当时只有六岁的姐姐，饿了一天了。其实母亲也饿，所以她奶水也不多，她知道我也饿着。看了看仅有的一块八毛钱和姐姐说“这会儿是饭点，人都在食堂吃饭呢，等会的，等会食堂快关门了，你去拿钱偷着买两个馒头，和食堂叔叔好好说。问你其他的你都别说。”……

“妈，我饿了！”当时只有六岁的姐姐，饿了一天了。其实母亲也饿，所以她奶水也不多，她知道我也饿着。看了看仅有的一块八毛钱和姐姐说“这会儿是饭点，人都在食堂吃饭呢，等会的，等会食堂快关门了，你去拿钱偷着买两个馒头，和食堂叔叔好好说。问你其他的你都别说。”

姐姐点了点头，当时只有六岁的姐姐，很懂事，像个小大人似的。那年母亲也才二十七岁！

“静，你看看，桌子上那两个暖壶里有没有水？”母亲一直抱着我。

姐姐过去一看，有点拿不动，里面满满的水。“妈，有，有水，我也渴了。”

“你别动，我去倒。”母亲把我放在床上，她去倒水。

这会儿包姥姥轻轻的推开门进来了，拿着一个大碗，上面是四个馒头，碗里下面还有点菜。

“芳啊，饿了吧，我刚才在食堂拿出来的，说回值班室吃。多拿了两个馒头。你们娘俩对付一口。”这是包姥姥自己的晚饭。

“包姨，那你呢？”母亲问道。

“我没事，还不饿，等会再说，一会儿你姨夫没准过来，我让他给我回家取点饭，你们先吃。”包姥姥说着，把大碗放在桌子上，接着说道“我先回值班室，一会儿没事我再过来和你说话，这会儿值班室没人不行。领导看着的话，不好。”

包姥姥走了以后，母亲和姐姐说“你先吃吧，妈先喝口水，歇会儿。”

姐姐饿得就开始吃了，“妈，这下边还有菜呢，有肉！”

母亲看了看姐姐，心疼的说道：“吃吧，饿了吧！”姐姐笑着说：“嗯，早就饿了。”

姐姐吃完一个馒头，拿着第二个馒头说道：“我再吃一半行不行，一个吃不了。妈，你也饿了吧。”母亲也累了一天，饿了一天，看着懂事的姐姐，她心疼地说：“妈不饿，你吃吧。吃饱了。把菜都吃了。”

姐姐吃完了，母亲拿着碗倒了些水，水是凉的，把姐姐剩的半个馒头泡里面，一点一点的喂我。母亲本来也瘦，生完我也没有什么奶水，所以后来她和我说，就是这样凉水泡馒头，也把我养大了！当时真是，一口热水都挺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