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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老爷子真跟上班似的又踩点来了。他一来就找谷妙语，让她先给自己上十杯水，然后再继续昨天未完的报价聊天活动。

  这回谷妙语现，老爷子把不同温度的十杯水挨排都喝了。

  她隐隐觉得老爷子也不是故意刁难人没够，他也在无声地用行动表示，我其实也珍惜你的劳动成果，但你先要让我承认，你的劳动确实是成果。要是你糊弄我，那我折腾死你。

  谷妙语忽然觉得老爷子有点轴有点可爱。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老爷子也像下了午班似的，拎着垃圾袋一样的小黑包走了。临走前他告诉谷妙语：我吃口饭去，你可别跑，下午我还找你!

  谷妙语莫名觉得有点喜感。

  她和邵远一起吃午饭，一边吃她一边把自己的现讲给邵远。

  &1dquo;这老爷子，你现没现，有时候其实有点可爱?”

  邵远听得一皱眉。

  &1dquo;我没现他可爱不可爱，但我现你确实能从一件不好的事情里硬挤出乐观的观点来。”

  比如她说过，堵车有什么不好，要堵豪车破车都一起堵，这是从某一个角度在体现公平。

  比如她说，你看这个难缠的老爷子，是不是有点可爱。

  下午上班时间一到，老爷子准时出现。

  谷妙语看他来了心里都开始有点莫名其妙的高兴了。

  下午她再给老爷子讲装修报价，老爷子随她讲，她说什么老爷子都点头。然后他跟她聊些有的没的，问她现在的设计师一天都怎么过的啊，压力大不大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难过的事啊。

  他对这个职业似乎充满敌意，又似乎无限关心。

  谷妙语一一给他解答。

  到晚上下班的时候，谷妙语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有了一个确切现。

  老爷子他真不是存心找茬那种人。到了中午他给她时间吃饭，到了晚上他给她按时下班的空间。

  他临走时没什么好气地对她说：&1dquo;今天你该下班了，赶紧回去陪你家人吧，别让家人一直等。我也走了。这一天听你嘚吧的，我都累!对了，明天你别跑，我还得来找你。”

  虽然他语气不好，但他其实是顾及着别人的。一个存心找茬的人，怎么会在乎你什么时候下班、下班之后要不要陪家人。虽然他没好气地说，这一天听你嘚吧的，我都累了。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却满是愉快。

  就像小时候她调皮，妈妈说，再不听话就把你送人。

  可她妈哪舍得把她送人——人对亲近的人才会讲反话。

  老爷子似乎把她当亲近的人了。

  第二天谷妙语在公司等着老爷子的人来。结果上午没等到。到了中午她以为人不会来了，老爷子可能转战下一家公司去了。

  结果到了下午，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来了，告诉谷妙语：&1dquo;嘿，你说，我昨天就不该喝那么多水，一回家就跑肚了!”

  谷妙语又有点想笑，又有点自责。她干嘛给老爷子倒十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