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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政航见简妍满眼戏谑,哼了一声,心知简妍是嘲讽他:看吧,今日你的妾,迟早会成为你狐朋狗友的人。
“我自己穿,你们去伺候少爷吧。”简妍道。
金枝、玉叶一愣,见那边金钗、玉环正满脸羞红地给庄政航穿衣,于是便讪讪地看着简妍。
简妍立在箱子边,将手□箱子里,锦绣绸缎蹭到手腕上,凉凉的,滑滑的,多少年不曾见过这样多的衣裳,她此时心里的喜悦不亚于见到首饰匣子。想到首饰匣子,忙回头往床上看。
“少夫人?”金枝唤了一声。
简妍回头笑道:“人家都说四季的衣裳插不下手,我来瞧瞧我的手可能插的下不。”
庄政航蹙起眉头,心道简妍最好见到庄大夫人等人的时候不要给他丢脸。
金枝笑道:“少夫人是打哪听来的话?少夫人衣裳足足有几箱子,何止是插不下手。”
简妍挑了件桃红的衣裳,自己慢慢穿上。
金枝、玉叶几次要帮手,被她挥手支开。
“去伺候少爷吧。”简妍道。
金枝、玉叶再次听她说这话,便去看庄政航,然后各自找了差事,或给庄政航拂袖子,或给他梳头发。
庄政航多年不得娇娃伺候,此时一下子来了四个,心里也乐意。但这四人均是简妍新带过来的,与庄政航并不相熟,又兼不曾伺候过男子,因此不时地会扯到他的头发,又或者彼此相争,反复抚弄他的衣裳。
因存心要与简妍置气,故此庄政航虽不耐烦叫四人围着,但忍住了,问:“你们叫何名字?”
“金枝。”金枝道,声音清脆,一双眼睛乍看淡然,再看含情地望着庄政航。
庄政航嗯了一声,心里却多少有些厌恶,心道这双眼睛日后不定也是这般看着别人。
“玉叶。”
“金钗。”
“玉环。”
庄政航嘲讽道:“简家不是诗礼传家么?怎动不动就是金啊,玉啊的。”
简妍扑哧一声笑了,“庄家也是诗书簪缨之家,不也有玉树、金风?”
庄政航一噎,见一旁领着小丫头端水进来的金风略带怅然地看他一眼,心道只怕方才自己忘的就是玉树、金风这两人的名字。
因被众女服侍洗脸,庄政航鼻息间满是女子香气,一时情动,在玉叶给他擦脸时,伸手去捏玉叶的手。
玉叶脸上浮起红晕,偷偷望了眼庄政航,又收回视线。
庄政航得意地看向简妍,却见她正细致地对镜梳妆,不曾向他这边看来一眼。
镜子里映着一个粉面桃腮的女子,年方二八,正是韶华正茂之年。一头乌发满满地堆在头上。
简妍对镜理妆,最后插了一只明珠累丝凤钗,一只蝶恋花珍珠簪子,又细细地耳上悬上明珠。
此时,简妍的奶娘阮氏才过来,脸色有些不对,但看着庄政航也在一旁看着,就未说话。
过一会子,又有一个婢女过来给简妍叩头。
简妍看到那婢女,就想起阮氏要说什么了。
“奴婢见过少夫人,今日来迟,还请少夫人责罚。”庄政航原本的婢女蝶衣跪下道。
庄政航望了眼简妍,示意她让蝶衣起来。
简妍却背着身子接着理妆,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你起来吧,少夫人不会怪你。”庄政航道。
蝶衣小心地看了眼简妍,不肯起身,轻声道:“少夫人不说话,奴婢不敢起。”
“简氏。”庄政航道,用眼睛示意简妍蝶衣是有孕之身。
简妍背对着他不动,忽地回头道:“你便是蝶衣?”
蝶衣一愣,随即含含糊糊地应:“是。”
“啊,那你快起来,金枝、玉叶,快扶蝶衣起来。”简妍道,上下打量了蝶衣一般,嬉笑道:“是个齐全人,将我的人都比下去了,难怪昨儿个晚上,他谁都不提,只口口声声嘱咐我莫要为难你,赞你知情识趣,夸你聪慧贤淑。我还想是个什么人呢,不想,竟是个我见着都喜欢的要命的。”
蝶衣莫名其妙地简妍夸了一通,心里越发惴惴的,偷偷看了眼庄政航,心道不枉她对他一往情深,又想他不该如此张扬,新婚之夜跟少夫人说这些,倒像是给少夫人下马威一般。
“少夫人过奖了,奴婢实在是过意不去。”蝶衣脸上微红,一张圆圆的脸上,泛起红晕,她面皮本就薄,如此一红,更显肤如凝脂一般。
庄政航不知简妍为何说这种话,方要开口,却见两个先头开过脸的妾室走了过来。
“婢妾给少夫人请安。”那两人道,偷偷地拿眼看蝶衣。
简妍见她们已是妇人装扮,心中冷笑,心想庄政航的后妈真是做足了慈母的款,她未进门时,就摆酒抬了房里人给庄政航。万幸她想开了,不然如今可不得再气一次。
“都起来吧,你是翠缕,你是碧枝?”简妍笑问。
阮氏见简妍心无城府地对着庄政航的妾室喜笑颜开,咳嗽一声,有心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
翠缕、碧枝两人一怔,忙说是,心中疑惑简妍怎会连她们两人也认得。
“蝶衣,可是她们两个作弄你,偷偷支了你跑腿?都是一家子人,你们两个以后莫要再戏弄她了。”简妍笑道。
翠缕、碧枝两个望了眼蝶衣,随即见庄政航眉头紧皱,心道简妍才来怎会知这些事,定是昨儿个晚上庄政航跟简妍说的,那庄政航定是听蝶衣诉苦才知道的,心道不过是个丫头,竟然背后告起她们的状来了。
蝶衣茫然地看向庄政航,庄政航皱紧眉头,心道简妍定是疯了,才会这般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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