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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样的男人,我该拿他怎么办?我把脸埋在枕头里苦笑不得。虽然周旋在这一大一小男人中关键是天底下最最难过的事,但我还是乐此不疲,心甘情愿。如果这是我的一生,我想我会乞求永远。我知道,此次凌棠远和孟屿暮重新回到凌翱工作,处境一定再艰难不过。由于之前他们对我进行股权赠与,他们俩现在在凌翱已经没有具体职务,可因为移交手续被凌伯笠可以延迟,他们又不能被委托人的身份代表我参与到公司决策当中,所以,此时回去,相当于闲置。凌棠远很少跟我说起他们在凌翱所受的不公待遇,每天回到家,他第一时间就是卸掉身上浓重的疲累,逗我和孩子嬉闹,佯装自己不曾在意外面的一切。也唯有在此时,他可以不再伪装失聪,和我们一样,用心喜,用心乐,不再隐藏心底的感情。我想我是知道凌棠远的,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他在凌翱现在一定没有之前那么如鱼得水,也不像以前那样顺遂得力,即便他再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我也知道。。。。。这一切,要怪我,怪我当时的自作主张,也怪我对他的一时不信任,才导致今日他在凌翱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累吗?”我为他脱下西装,他喜笑颜开的从母亲怀中抱过宝宝,开始满屋子转悠逗乐。母亲一边拿着宝宝的奶瓶追着喂奶,一边喊着:“别跑了,别跑了,别把孩子磕着。”我则在他们身后拿着西装把脸蒙上,和睁大眼睛的宝宝玩藏猫猫,“妈妈没有了,妈妈出来了。”一句话,逗得凌棠远和母亲缓下脚步看着宝宝望着我专注的小眼神哈哈大笑。这是个温馨的场面,若不是知道我们曾遭受的风雨,此时母慈子了是多么感人的场面。不过,我还是感谢过去的那些经历,没有它们,这一刻,不会这么快来到,没有它们,这一刻,我不会懂得珍惜。凌棠远见我站在那儿原地不动的发呆,带着孩子跑过来,举到我面前晃晃:“来,宝宝问问妈妈,你在想什么?”我笑笑,把孩子嘴角的奶渍蹭掉,“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你像个孩子似的长不大。”凌棠远突然得意忘形起来,“说道这点,我倒确实是比某些人要强些,某些人明明才过了二十四岁,已经端起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教训别人,好像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妈。”我笑着把孩子接过去,送给母亲抱着,目送母亲一脸笑容的带宝宝出去喂奶,把门关上,才回头郑重地问他:“现在凌翱那边怎么样了?”凌棠远一听我问起凌翱,先前的笑容全部消散,立即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没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呗”我为他解开领带,忍不住叹息:“如果这条路不好走,其实我们可以放弃。”他用手指抬起我的下颌,视线直扎进我的眼底,仿佛想看透哪里隐藏的心思:“你甘心?”我环视四周的房子,坦然笑了:“怎么会不甘心呢?原本我就什么都没有,钱、房子、股权,我只有最爱的家人。现在,家人还依然都在我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即使我现在放弃,生活不过就是回到最初的模样,甚至可能比那时过得更好,至少没有比以前更惨的日子等待我,我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凌棠远低下头,咬住我的嘴唇,轻笑出声:“可我不满足,宁墨墨。你可以退回原地,但我不能。我原本的就在这里,我不甘心只是拿回那一小部分属于我的东西就离开。我学不会像你那么凡事不计较,我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一定要让凌伯笠明白,他可以操纵得了一切,唯独不能操纵我。”我茫然的抱住他:“你确定?”凌棠远拉开我的身子,脸上浮现没有笑意的笑容:“我确定。”我觉得他一定有什么在隐瞒我,否则,他不会这样固执己见。但到底是什么东子给他如此大的信心,我无法察觉,不过我心底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他在实行一个计划,这个计划一定会在最后时刻实施成功。我笃定。然而我们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凌伯笠那边已经先行一步。孟屿暮了解到凌伯笠想要以极高的价格将手中股份卖给信霖集团,这个价格高到令人咂舌,所以信霖集团还没有同意收购。但同时我们迅速明白,他此次真的是想以此做最后一搏。他宁可亲手毁掉凌翱集团,也不愿意最终把股权全部丢给我来管理。一旦信霖集团有意愿收购他手中的股份,参与公司运行,凌翱将再不是凌家财产。凌棠远和凌伯笠之间正在上演一场真正的商战,几乎每一招都能把对方逼到绝境,直到对方求饶,永远没有翻身之地。凌伯笠如果成功处置股份,我无权再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甚至连与安倍属于我们的股份也将面临威胁。“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们不义。”凌棠远说:“我们已经退到角落容忍他,以为他再过分,也不过就是跟我们内部争,没想到他会亲自拱手将夜夜一生经营的心血买给别人,我根本不能再忍下去。我不仅要让他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还要把他绳之于法!”孟屿暮坐在沙发上,从容地望着凌棠远:“你又什么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我先听听你的。”凌棠远不愿意说自己的,反问孟屿暮。孟屿暮神色镇定:“没有什么好办法。除非我们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吧凌伯笠的股份都买回来。”凌棠远出神半晌才开口:“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价格绝对不是我们能承受的。”我明白凌棠远说得是实情。凌伯笠这些年通过各种手段已经侵占了凌翱很大一部分股份。除了凌棠远孟屿暮和我的股份之外,他已经占据了凌翱大半的股份,成为最大的股东。如果现在他想要出售手里的股份,未来的凌翱就真的不会再姓凌了。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会想要卖掉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股份。就算是他真的想要亲自毁掉本该留给我们的东西,也灭有必要收购这样的办法,只要他一直咬着牙不肯放弃,我也最多就是等他百年之后再收下所有的股份。他现在这样晃晃着急,让我很难猜出他真正的意图,难道有什么事可以让凌伯笠惶恐道完全丧失理智的地步?凌棠远抬眼看看我,眸底的暖意闪过,我和他相视一笑,随即他再换冰冷不过的目光:“我相信,他卖不成,只要我们。。。。。。”孟屿暮和他同时会心一笑,后面的话,便再也没有说出口。此时的凌棠远在我眼中变得有点陌生,仿佛从前那个不拘言笑,待人刻薄的他再次归来,一改连日来给我留下的慈父印象,变得严厉起来。孟屿暮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看来我们还要再等等,等时机到了,事情自然就好解决。”这次收购的成败直接影响凌翱最后的去留,甚至能影响我们以后的生活,不管可能性到底还剩多少,我们都必须竭尽全力去做。我松开宝宝的手,把手搭在他们俩紧握的掌心:“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成功的。”凌棠远和孟屿暮忽然笑了,两个人注视着我,眉眼间的笑意那样相似,他们是兄弟,不管经历怎样的风波,都会站在一起,那是一种砸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相连,所以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会胜利。。。。。。只是我没想到胜利的道路来的那样曲折。凌棠远得到凌伯笠收购案的详情后,启动自己旧日的人脉关系,准备筹措各种资金来完成他和孟屿暮领导的收购项目,只是眼下正是资金紧缩的时候,银行紧缩银根贷款无法获批,企业公司再没有人愿意放大笔借款出来。除非他们许愿更高的利益,就是将股份直接卖给他们。但那是不可能的。这和凌伯笠卖掉凌翱没什么区别。生意场上无挚友,这句话,我今天算是亲自见识到了。很快,凌翱集团即将被收购的消息就放了出来,大大小小的生意伙伴或者对头都来参加这个署名凌翱蛋糕的竞争。众人的趋之若鹜,间接太高了凌伯笠叫价,他的价格一升再升,远远超过之前我们的设想。凌棠远原本只是想借款收购自家企业,防止资产外流,结果反而变成为对手拍卖竞价,当了免费的广告代言人。而真正让凌棠远最痛苦的,是他的母亲,瞿林飞不但对此无动于衷,反而在其中与凌伯笠进行投机,利用手段,得到一些小股东的认可,引起蜂拥抛售凌翱股份。这样背景下相遇的母子,再没有办法客气相对,几次在会议室外的走廊上相遇,都各自冷漠分开,不肯交谈半句。我站在凌棠远身边,随着他的动作前行,我可以清清楚楚看见瞿林飞鄙夷的视线和凌棠远冷漠的视线彼此交汇,再分开,仿佛不曾接触过般,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他们两人交错的身影像是陌生人,在空旷的走廊上扯出两道黑色长长的影像,中间留下大片空白。凌棠远握住对我的手一直在用力,狠狠地紧握着,根本不管我已经疼痛入骨。我没有叫出声,因为我知道,此刻他更痛些,面对这样的母亲,面对这样的难堪决裂,他始终隐忍不发,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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