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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乎那點清白,可如今那點清白卻成了她唯一擁有的,她最後的一點尊嚴。
秦青魚,你若能如我一般忍受所有的痛苦還不求饒,我便饒你一命又如何?可你忍得住嗎?這還不算開始,只是開始的前奏,未來還有數不清的折磨等著你。
你已經忍了兩日了,等你再也忍不住自己決堤的時候,羞恥、懊悔、憤恨……這功虧一簣的痛苦,只是我送你的開胃菜。
獨孤赤焰合上眼,太陽穴脹痛著,每次想起往事她都會頭痛不止,且藥石無用,只能生受著。她知道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其實醫不醫的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想把那積聚了三百年的怨恨發泄出來,她只想報仇!
頭痛,睡不著,煩躁。
「啊……」
身後傳來秦青魚嘶啞的一聲「啊」,細若蚊蠅,卻清洗入耳,這是沒有主人的命令就發出的聲音。
昏暗中,獨孤赤焰睜開眼,眼瞳瞟向身後,卻沒有動。
「哦……嗯……」
秦青魚像是衝破了某個隘口,發出了第一聲之後便「嗯啊」不停,聲音都很輕,在這寂靜的深夜若有似無,仿佛柳絮拂過眉梢。
「發……」
「嗯啊」聲漸漸變成了單一的「發」,就如那天在濯清殿突然發出的那個「發」一樣。
這「發」到底有何含義?
獨孤赤焰垂下長睫。
那日她只是因為秦青魚突然發聲而清醒,發聲的內容並不重要,她也沒有深究,這會兒再聽,顯然這個字有特殊的含義,不然秦青魚不會一直重複這一個字。
「發……發……發……」
獨孤赤焰回頭看向秦青魚,想問這「發」到底是何含義,卻措不及防對上了秦青魚灼灼的目光。
那目光依然沒有情感,卻專注而執著,眼底的懵懂猶在,可注視主人的感覺卻淡了很多,倒像是在注視著自己最信任的人,指責她為什麼不幫自己解除痛苦。
幫?她憑什麼幫她?實在可笑。
獨孤赤焰道:「這『發』是何意?」
秦青魚道:「發……發……」
秦青魚沒有回答,她額上冷汗依舊,汗濕的髮絲一縷縷黏在臉側,唇憋得嬌紅欲滴,脖頸下水光粼粼,連軟枕都汗濕了。
秦青魚不回答,獨孤赤焰並不意外,她也沒指望秦青魚這樣刁鑽狡猾的無恥之徒會輕易回答,秦青魚必然是能裝就裝,能耗就耗,能在她這裡少受點折磨就少受一點。
事實上,秦青魚的拖延法也的確是有用的,如果秦青魚準確的表現出了神智清明,她對秦青魚的折磨也不會再這麼循序漸進。
獨孤赤焰點了秦青魚的啞穴,讓她沒辦法再發聲,轉回頭合眼休息,頭依然很痛,無法成眠。
算了,不如尋了傲毐商討下一步部署,這次人妖魔三界折損那麼多修士,他們的同門、親屬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還有那些坐等時機的無恥旁門,必然也會趁機發揮,她得確保萬無一失。
獨孤赤焰起身,一揮手,法衣髮簪便穿戴整齊,邁步出了大殿。
傲毐的殿宇並不遠,幾個閃身便到了,身為魔尊,出入任何地方都入無人之境,獨孤赤焰習慣了在這魔宮恣意走動,又與傲毐十分相熟,門都沒敲直接進了寢臥。
剛一進去她便覺得不對,寢臥里瀰漫著甜膩的香氣,這是修習媚術者常用的極歡香,通常雙修時點上,助興是一方面,主要可以精進修為。
獨孤赤焰腳下一頓,有些意外。
傲毐從不對魔宮的人下手,雙修也只在宮外,怎的今夜帶回來宮裡?
不對,魔宮戒律森嚴,外人絕不可無召帶入,傲毐一貫最是遵令,決計不會帶外人進來,那必然就是魔宮的人。
可傲毐明明不吃窩邊草。
這一下子便陷入了悖論。
獨孤赤焰並不關心屬下和誰雙修,可也不允許任何人違反宮規,尤其是她最信任的屬下。
獨孤赤焰隱匿氣息朝著臥榻走了過去,帷帳垂著,遮擋了榻上情形,獨孤赤焰走到近前順著縫隙望去,只看了一眼,立刻原地旋身回了寢殿。
同傲毐雙修的是個眼熟的侍女,修為不過築基,獨孤赤焰一向過目不忘,她記得這侍女是負責灑掃的,不過不是負責她常去的殿宇,而是偏僻的后妃寢殿,她沒有后妃,所以幾乎從未去過,因而印象不是十分深刻。
傲毐是化神修為,即便找不到同修為的人雙修,起碼也要找個差不多的,怎麼也不該找個區區築基,這到底是誰助誰修行?
尤其……還是女的。
女的……
活了萬歲,獨孤赤焰自然見多識廣,男男也好,女女也好,結道者比比皆是,可她還真從未如此直觀地欣賞活春宮。
也怪她,老毛病又犯了,自三百年前被背叛,她很難再全心信任誰,哪怕是最信任的傲毐,那一瞬間她也動搖了,不然也不至於上前窺探。
獨孤赤焰和衣而臥,看也沒看秦青魚,頭依舊很痛,似乎比偷窺前更痛了。
身後少了「發」,安靜了不少,可獨孤赤焰還是睡不著,原本一直忽略的呼吸聲,這會兒突然清晰了起來,並不是秦青魚的呼吸加重了,而是獨孤赤焰更敏銳了,越不想注意,越忽略不掉,如同魔咒。
秦青魚的呼吸淺卻凌亂,時長時短,時而還凝滯片刻,明明只是忍受膀胱充盈的痛苦才這樣凌亂,可在這夜深人靜,在這獨孤赤焰剛直面過春宮的當口,很難不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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