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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乒乓球台被抬到了一边，接待室的地面铺上了灰色的软垫。在陈旧的立体声音响和过时的电视机之间，靠着松木围墙放着八九把折叠椅，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浅绿色和浅粉色的。只有波尔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她用一根蓝色棉纱将头系在脑后，两只膝盖规规矩矩地靠在一起，膝盖上还放着那本书。她的模样看上去完全像是一个高中舞会上选出来的校花。罗西紧挨她坐着，把那幅精心包扎的油画靠在腿上。

  大约27o磅体重的格特和不到她体重三分之一的辛西娅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辛西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开怀大笑。格特沉默不语，保持着冷静，轻轻弯下身体中间本应是腰的那个部位，胳膊向前伸出。罗西既感兴，又有些不安地看着她们，好像在看一只松鼠，准确地说应该是金花鼠，正在小心翼翼地接近一只大黑熊。

  &1dquo;我真为你担心。”波尔说，&1dquo;事实上我曾想过搞一次交友晚会。”

  &1dquo;我度过了一个妙不可言的下午。你怎么样？觉得好点了吗？”

  &1dquo;好多了。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光彩照人。”

  &1dquo;真的吗？”

  &1dquo;不骗你。能透漏一点吗？是怎么回事？”

  &1dquo;哦，是这样，”罗丝说，她边说边搬着手指计算，&1dquo;先，我现我的订婚戒指是假的，我用它换了一幅画，一旦我有了自己的房间，我要把它挂在里面；其次，我得到了一份工作&he11ip;&he11ip;”她停顿了一下，表现出一种深思熟虑的神情，然后补充说，&1dquo;我遇到了一个挺有的人。”

  波尔睁圆了双眼：&1dquo;你在瞎编！”

  &1dquo;我对上帝起誓，绝对没有。不过你别那么激动，他已经六十五岁了。”虽然她说的是拉比·利弗茨，记忆中却出现了身穿蓝色真丝背心，长着一双漂亮眼睛的比尔·史丹纳的形象。这真有些可笑。多年以来，她对爱的感觉就像对癌症一样，完全是冷漠的。此外，史丹纳至少比她小了七岁，一点儿也不难看出，他还不过是只雏鸟。&1dquo;就是他给我提供了一份工作。他名叫拉比·利弗茨。我们忘掉他好吗，现在来看看我的画。”

  &1dquo;喂，大家一起练吧！”格特站在房子中间说道，她的声音亲切和蔼，但略带一丝不满，&1dquo;这可不是什么中学舞会，宝贝儿。”最后几个字听起来甜润极了。

  梳着庸俗型的瘦小女孩儿猛推了她一把，她身上那件不合体的衣服摆动起来。格特躲开身体，并用小臂将她拦腰抱住，向空中一抛，使辛西娅两脚朝天翻了过去，最后背朝下落在了软垫上。&1dquo;哇哦！”她喊道，像只皮球似地跳了起来。

  &1dquo;不，我不想看你的画，”波尔说，&1dquo;除非画的是那家伙。他真的六十五岁吗？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1dquo;也许还要更老一些。”罗西说道，&1dquo;不过，除他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个人告诉我，我的订婚钻戒其实只是一只氧化锆戒指。他用这幅画换走了我的戒指。”她停了一会儿，又说，&1dquo;这个人不是六十五岁。”

  &1dquo;他长得怎么样？”

  &1dquo;他的眼睛是浅褐色的&he11ip;&he11ip;”罗西把油画放了下来，&1dquo;等你告诉我你对这幅画的看法以后我再告诉你。”

  &1dquo;罗西，别装神弄鬼！”

  罗西开心地笑了。她早就忘记了善意的玩笑给人带来的乐。她继续撕着画外面的包装纸，那是比尔·史丹纳为她精心包装的、象征着生活的第一件东西。

  &1dquo;好了！”格特对围着她转圈的辛西娅说。她的胸部鼓了起来，像海浪般在白色体恤衫下面汹涌澎湃。&1dquo;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现在再来一遍。记住，你不能背我，你这样无足轻重的家伙要想背翻我这辆重型卡车，只能把你自己拖倒。不过你可以巧妙地利用我自身的劲儿来把我摔倒。准备好了吗？”

  &1dquo;为我加油！瞧我的！”辛西她说道。她的笑容更加开心了，暴露出整洁的牙齿。罗西觉得她的牙齿更像是某种类似蠓的危险的小动物。&1dquo;格特路德·肯肖，倒下来！”

  格特推了一把。辛西娅抓住她多肉的小臂，转过扁平的、像男孩似的臀部顶住格特侧面的突出部位，那种自信真令罗西羡慕不已&he11ip;&he11ip;突然，格特好像一个身穿白衬衫灰运动裤的幻影一样飞了起来，翻到了空中。她的衬衫撕破了，露出了罗西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硕大的乳房。那只米色的力克拉奖杯很像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炮弹壳。当格特终于被摔倒在软垫上面时，整个房间都震动了。

  &1dquo;万岁！”辛西娅尖叫着，双手在头顶拍着，欢快地跳起了舞，&1dquo;老妈妈被摔倒了！万岁！万万岁！倒记时！见他妈的鬼，倒计时啊

  格特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可怕，她两腿像树杈一样分开，一把抓起辛西娅，在头顶上举了一会儿，然后像螺旋桨般，旋转了起来。

  &1dquo;妈呀，我要吐啦！”辛西娅一边大笑一边尖叫着。她头上半边绿色半边橘黄色的头和荧光衬衫由于飞快旋转而变得模糊不清。&1dquo;哎哟，我真的要吐出来啦！”

  &1dquo;格特，闹够了。”一个声音平静地说。是安娜·史蒂文森的声音，她正站在楼梯口。罗西很少见她穿别的衣眼，这次她仍然穿着黑白套装，一条黑色萝卜裤上面配了一件白色真丝高领套衫，她的高雅气质总是令罗西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