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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昏暗，視物不甚清晰，姜離鼻頭翳動，便聞見了股淡淡的酒氣。

一道人影坐於桌案後。

將燭台放在桌案之上，姜離探頭向前看去。

只見6生單肘撐桌，手掌握拳抵著太陽穴，眉頭微皺。

似是在思考什麼事。

見面前多出了一點亮堂的燭豆，6生眸光微動，抬眼看向姜離。

「喝了酒，很難受麼？」姜離輕聲問道。

盯著她靜靜地看了片刻，6生搖了搖頭：「不難受。」

咬字清晰，還沒到爛醉的地步。

姜離鬆了口氣，繼續道：「困了麼？」

6生點頭：「有點。」

姜離唇角彎了彎，輕笑道：「不行，你現在還不能睡，得喝了醒酒湯才能睡。」

6生緩緩眨動眼睛，似是將姜離的話聽了進去，俄爾，繼續道：「我口渴了。」

姜離垂眼掃過桌面，拿起茶壺，只覺手中輕飄飄的，顛了顛，發覺竟是個空壺。

想起自己屋裡還有熱水，姜離抬眼看向6生，囑咐道：「你等一下，我先出去一趟。」

說罷，便要轉身。

一陣風拂過，手腕上忽然多了一圈溫熱。

姜離猝不及防地被攥住了手腕，詫異地回身看去，只見6生已站起身來，伸長了胳膊拉住她。

目光上移，撞進一雙墨色翻湧的眼睛。

「別走。」

一瞬間的恍惚，姜離只覺得面前之人與兩年前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心中無端發緊，姜離哄小孩似地勸道：「我只出去片刻，馬上回來。」

這人仍是不肯鬆手。

姜離循循善誘道：「你不是口渴了麼，我去倒水給你喝啊。」

「不行。」6生想也沒想，搖著頭否決了姜離的想法。

他究竟吃了多少酒，怎的變得如此蠻不講理？

姜離轉過身，順著手腕上的力道往前走了幾步，歪著頭，湊到6生的眼下細細打量，便見對方的眼尾竟紅了一片。

「你醉酒了？」

6生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宮女，呼吸微凝，俄爾，默默地點了點頭。

倒還挺實誠。

姜離垂下眼睫，看向自己的手腕：「你攥疼我了。」

這人仍是無動於衷。

姜離繼續好聲好氣哄道：「我不走了，你快鬆開我。」

聞言，6生終於有了反應，他木然地鬆開手，放過了姜離的手腕，下滑著勾住了她的手指。

姜離：「……」

這放與不放有甚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