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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尘目光在她脸上巡游而过,出口的嗓音却有些冰冷,“是什么样的仇和恨,值得你拿命去搏?”
余晚之咬了咬牙,“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你这样质问我?”
沈让尘没有说话,余晚之能看到他下颌隐忍地动了动。
余晚之:借过!”
沈让尘侧身让开,见她擦身而过,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手腕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余晚之不得离开,她回头看向沈让尘时。
“沈让尘,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让尘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作答,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也不知自己这满腔的怒意从何而来。
今日从看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生出了愤怒,脑中的第一个念头竟是,怎的又瘦了?怎的瘦成了这样?
她的冷淡和疏离又让他化成了遏制不住的怒意,无处宣泄,憋得五脏六腑似被架在火上烤,伸手抓她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他手指轻轻收了收,这只手腕他握过,上一次握还没有这样细,这般瘦。
他垂下眼,看见了那只细白的手,腕骨明显,手背上是攀爬的青筋。
“我……”他眉心皱了皱,似是装了疑惑,“我也不清楚。”
余晚之心中忽地慌了一下,让她手上不自觉一缩。
她抽了抽手,却没能抽动,干脆朝他更靠近了些,披风的下摆与他的衣摆蹭在了一起。
“你问我是什么样的仇怨,告诉你也无妨。”
余晚之仰头注视着他的双眼,“她推我下假山,害我疯傻十几年,你说这仇我该不该报?”
沈让尘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心里倏地一紧,手上的力道却松开了,“你不怕我,你为什么如此笃定我会替你保密?”
这个问题闷头砸下来,余晚之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
“因为如今咱们在一条船上呀,有的地方二公子还用得着我。”余晚之这样说。
这话竟是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服,不知沈让尘又信了几分。
沈让尘那样静静地注视让她心里没底,一切在她掌控之外的东西她都想逃离。
“你放手。”余晚之说。
手腕终于松了,原本滚烫的地方凉了下来。
余晚之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竟有些慌不择路的意思。
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整个人一滑,余晚之条件反射,伸手握住了一桠青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头顶积雪被拽得扑簌簌落下来。
预料中的冰冷并没有到来,她抬起头,看到了他宽大的袖子兜头覆在她头顶。
洒落的积雪落了他满身,连眼睫也被染白,却没有半点落在她身上。
他注视着她,用一方袖摆替她隔绝了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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