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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殿下再去睡会,舟车劳顿,不好好休息,身子会垮的。”房青玄这是在真心实意地担忧元长渊的身子,毕竟这是他誓死追随的君主,若是早亡了,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意义了,当然这些话他不会明说。
元长渊一听,心里暖融融的,顿时神气起来了:“你哄我睡。”
房青玄:“……”
驿站的驿舍,比不上国子监的号房,床板略硬,窗户也关不紧,会灌风进来,就算烧了火盆,也还是会冷,但两个人靠在一起睡觉就不会冷了。
元长渊把房青玄往怀里摁了摁,踏实地闭上眼。
元长渊出行在外很少会睡得熟,通常都得睁一只眼放哨,但闻着房青玄身上的气味,他就很安心,两只眼都沉沉地合上了。
房青玄觉得太子殿下就是个小孩,十七岁,确实也不大,而他都已经二十有七了,比太子大了整整十岁,现在正是临近年关的时候,还有一月,太子便十八了,而他也要二十有八了。
一想到太子比自己小那么多,房青玄便忍不住会更加包容一些。
房青玄轻声唤道:“殿下。”
元长渊闭着眼,用鼻音哼一声:“嗯。”
房青玄叹气:“手别再往下了。”
元长渊差不多已经入梦了,说话有些像是在说梦话:“这里肉多,摸着舒服,像大馒头,想吃……”
房青玄全身都没多少肉,就那一处肉多,比一般男子都多,而且又白又软。
“殿下…殿下……”房青玄又惊乱地叫了两声。
可是元长渊假装已经睡熟,不再回应。
谁睡觉的时候,手还一直在动的,房青玄当然知道他在装睡,刚想直接起身躲开。
元长渊就识趣地不再乱揉乱搓了,这次是真睡了。
房青玄松了口气,看着太子的俊脸,心里倒是一点都不排斥,明明太子殿下高高在上,可他却觉得太子殿下很可怜,像个被抛弃的小兽,独自在危险的树林里,寻寻觅觅,彷徨不安。
房青玄主动往元长渊怀里一靠,也睡着了,这一次他梦到了太子,太子变成了一只大凶兽,冲他龇牙咧嘴,朝着他扑了上来,就在他以为太子要咬他的时候,太子只是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舔高兴了,就趴在他脚边打滚。
非礼勿视
房青玄第一次做这么可爱的梦,看着太子变成一只小凶兽,趴在自己脚边撒泼打滚,四个蹄子朝天,将肚皮翻上来给他摸,他实在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元长渊侧躺着,一手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怀里的美人,也不知道美人梦到什么了,一直在笑。
元长渊无聊地用指尖,在房青玄上扬的嘴角戳了戳,戳完这儿,又戳那儿,终于把人给戳醒了。
房青玄睁开眼,一入眼的便是太子那张俊脸。
太子挑着半边眉毛:“子珩,梦到什么了,笑得如此开心。”
房青玄自然不会说自己梦到太子在地上撒泼打滚求摸摸:“梦到一桌子的甜糕。”
元长渊笑出了声:“就知道你想吃,我早就命小旺财带了。”
还真是带了,小旺财把糕点一碟碟摆出来,房青玄都惊了:“怎么带了这么多?”
小旺财吞着口水:“殿下说带少了,到时大人要是把糕点分给别人了,大人自己就吃不到了,所以多带一点,大人可以分给别人,也可以留点自己吃。”
房青玄拿了一碟糕点,给了眼馋的小旺财,让他拿去给金银元宝分一分。
随即又亲自拿了一块,递给太子:“谢殿下记挂。”
元长渊接过那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口:“不用谢,这算是你哄我睡的报酬。”
房青玄莞尔一笑,自己也拿了一块吃,可能是心情舒畅的原因,所以一连吃了好几块,吃得嘴里甜腻腻的。
元长渊看着他吃完,伸出拇指,在他刚吃完甜糕的嘴唇上摩挲,吃了那么多甜糕,这嘴应该也是甜的。
房青玄怕太子又把他的嘴给揉肿,忙说:“殿下该启程了。”
外面的风雪停了,也到了该启程的时候。
赵钧早就在楼下等着了,看到太子与房青玄一同下来,他忙露出谄笑:“殿下,昨夜睡得好吗?”
元长渊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启程吧。”
一坐上马车,房青玄便又开始晕了,只得虚弱无力地靠在元长渊身上,可还是难受,颠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早上吃进肚里的几块甜糕,都想吐出来了。
房青玄不舒服,元长渊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又一次抱怨起官道,说等回去了一定要找工部的人问问,怎么路烂成这样了,也没说修一下,还有工部每年拨了那么多银子都拿去填补哪的窟窿了,一点没花在要事上。
听着元长渊抱怨了那么多,房青玄脑子更晕了,可即便再晕,他也不忘说正事:“工部的几个主要官员,都是世家出生,从国库里拨的银子,估计都进他们私人的口袋了。”
元长渊恨恨道:“若是不出来一趟,还真不知道他们能这么贪。”
“殿下,别抱太紧,疼……”房青玄本来就想吐,元长渊的手还勒他勒得那么紧,更难受了。
元长渊用沾着生姜汁的手帕,在房青玄鼻尖蹭了蹭:“好些了吗?”
“嗯。”房青玄还是晕,索性闭眼。
元长渊一动不动地抱着他,这时车轱辘突然顶到石头了,整个车身差点飞出去,若不是元长渊抱得紧,房青玄恐怕也跟着飞出去了。
惊魂还未定,因为路面结冰,马车又开始打滑,车厢原地转了一圈,接着竟侧翻,掉下了山坡,房青玄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脑袋重重地撞到了车壁,然后一只大手托住了他的头,将他整个人都护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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