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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想通的，他想，脚步停在原地没动。

  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看透了他的心。她深吸了一口气，利索地转身离开，她眼睛里留下的那一缕清冷的余光让他觉得浑身一凉。

  16谷平的故事

  倪震觉得心情郁闷，Vivian跑开后，他也懒得在休息室呆着，便决定到餐厅去喝杯咖啡，吃个便餐，顺便也找找谷平，他实在有太多的事要问这个人了。很凑巧，他刚进餐厅，就看见谷平一个人在角落里吃饭，跟上次一样，他吃的是墨西哥卷饼夹肉和咖啡。

  &1dquo;你好。可以吗？”他走到谷平的桌前。

  &1dquo;哦，请便。”谷平看到他，有些吃惊。

  &1dquo;看来你很喜欢墨西哥风味的食物。”倪震在谷平对面坐下，扬手叫来了服务生。

  服务生腋下夹着菜谱，懒洋洋地朝他走过来，问道：&1dquo;您有什么吩咐？”

  &1dquo;给我来份火腿三明治，外加一杯咖啡。”他道。

  服务生应声而去。

  &1dquo;你要坐在这里？”谷平问他。平时大概很少有人主动要求跟他同座吃饭吧？倪震想。其实，如果没有特别的需要，他也不想跟一个法医为伍。

  &1dquo;欢迎吗？”他笑着问。

  &1dquo;无所谓。”谷平吃了一口夹饼，又抬起头瞄了他一眼，道，&1dquo;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倪震点点头。

  &1dquo;谷昭荣，你认识吗？稻谷的谷，日字旁的昭，光荣的荣。这个人曾经是哥伦比亚的华人富。”他单刀直入地问道。

  谷平蓦然抬起头盯着他。倪震趁此机会仔细观察谷平的五官，坚挺的鼻梁、深凹的眼窝，半灰的眼睛，这些是否能说明此人身上带有异国血统？

  &1dquo;他是我父亲。”谷平道。

  谷平的回答让倪震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坦率，他本来以为谷平至少会跟他兜一两个圈子才肯承认。

  &1dquo;为什么提起他？”谷平问。

  &1dquo;我找人查了1989年的全球航海记录。”他也决定实话实说，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1dquo;现在那一年，有一艘大游轮&1dquo;孔雀号”从哥伦比亚的巴兰基利亚港起航后没多久就失踪了。后来船主和船员的尸体在一个荒岛上被现。船主的名字就叫谷昭荣。——知道我为什么要查全球航海记录吗？”

  谷平喝了口咖啡，没有答话。

  &1dquo;你有没有听说过&1squo;幽灵船’？”

  谷平又喝了口咖啡，没有任何反应。

  &1dquo;幽灵船的主人左量在自传里说他在1989年航海的时候，因为搭救了一位船主的命，这位船主就送了他一艘大船。而左量所说的这艘船，很可能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艘&1squo;玛丽亚’号。”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谷平脸上的表情。

  谷平笑了笑。

  &1dquo;我知道。我曾经冒充船员偷偷溜上船，我可以肯定，这就是我父亲的那艘孔雀号。”谷平吃了口卷饼，慢悠悠地说，&1dquo;小时候，我父亲经常带我上船，我们两人老是在船上捉迷藏，所以，我对这艘船的很多地方都很熟悉。左量是谁我也知道，我查过警方的相关案卷记录。其实，是左量谋杀我的父亲和所有的船员。”

  &1dquo;你有没有证据？”

  &1dquo;是我解剖的尸体。”谷平道。

  &1dquo;你解剖？那时候你才1o岁。”倪震提醒道。

  &1dquo;确切地说，是11岁半。”谷平朝别处望去，&1dquo;可能我比较早熟吧，我根本不相信我父亲是溺水死亡。但是，那时候官方给出的结论就是这样，我妈又很软弱，公司还在运转，父亲的合伙人也希望我妈不要因为这件事，得罪政府官员，所以后来这事后就不了了之了。我知道我们势单力薄，所以我求我妈把我父亲的遗体和另外5o名船员的遗体一起埋葬在我们家在哥伦比亚的农场里，我说我要那5o个人陪我爸安息，她以为我这么求她，只是为了纪念我爸，所以就同意了。那些船员的遗体，是我们偷偷买的，政府的人并不知道。——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法医吗？”谷平歪头问他。

  &1dquo;为了解开你父亲的生死之谜？”

  谷平点点头道。

  &1dquo;我父亲跟我说过，有疑问要自己解答。我大学毕业后，先回到农场。那是我们家在哥伦比亚的唯一资产，政府早就把我们家忘了，这样一来，做事反而很容易。在那里，我建立了一个自己的法医实验室，设备都是最先进的。又过了两年，我拿到博士学位，再回农场，这一次，我就找人开棺验尸。尸体在我自己手里就容易多了，我想怎么研究都行。”

  虽然谷平说得轻描淡写，倪震却听得惊心动魄。

  &1dquo;请问你为什么要买下船员的尸体？”

  &1dquo;因为我想找到更多的证据。他们是在同一个岛上被现的，我需要全面的资料。”

  这么说，他一共解剖了51具尸体。

  看见服务生送来的三明治和咖啡，倪震有点后悔在晚餐时间来找谷平讨论这件事了。

  &1dquo;那么，你找到你所要的证据了吗？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问道，快吃了一口三明治，他料想谷平后面要说的的话，会影响自己的胃口，所以得抓紧时间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