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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桥偏过头,挣不脱也就干脆不管了,生病了总是困顿,他很快便熟睡过去。
秋颂轻轻揉着靳桥的太阳穴,看着他的睡颜出神。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好像他的确说了要离婚的浑话,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两个人就纠缠到了床上。
秋颂松了口气,虽说自己在下面,不过他对这个倒也并不在意,偶尔让靳桥在上面一下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他跟靳桥终于有实质性的关系了。
否则放在平时他说了离婚这种混蛋的话,靳桥势必要拽着他去民政局办手续。
家庭医生过来给靳桥打了退烧针,随后秋颂又仔仔细细地用酒精给他擦了身体,忙活完一切他才想起昨天还约了跟陈昕的见面,于是打电话过去取消了话疗。
至于下次又什么时候去,秋颂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靳桥,微微一笑,冲手机那头说道:“再说吧,或许以后都不需要了。”
挂断电话,秋颂再次进到卧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靳桥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想起电视上的剧情,他该去给靳桥熬个粥才对。
他霸占着之前从未进过的厨房,每天按点过来准备饭菜的周阿姨看着他在里面忙活,那动静不像是在做饭,倒像是要拆家,她搓了搓手,也不知道如何委婉地开口询问。
“小秋啊,那个虾吧,”当她看到秋颂不挑虾线就要剁虾肉时,她忍不住开口,“要开背挑虾线。”
秋颂捣鼓了半天,虾线没挑出来,反倒把虾肉弄得稀碎。
“小秋啊,要不我帮你处理虾?”周阿姨看着一脸尴尬,委婉提出帮助。
最终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他的粥总算是做好了。
他献宝似的上楼要让靳桥尝尝,刚走到卧室门口,他就听见靳桥讲电话的声音。
“晴天……嗯,我昨晚刚回国内。”
秋颂脸上本来洋溢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凝滞,然后消失不见,他手里端着的那杯粥滚烫,灼热的温度穿透了陶瓷。
他却觉得指尖都泛着凉意。
“只是感冒,嗯……”
靳桥还在讲电话,秋颂自觉无趣地倚靠在门口,盯着某条砖线出神,他就像一个丑陋的偷听者。其实——他并不乐意偷听,毕竟没有一个字是他爱听的。
等到靳桥终于结束通话,秋颂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走了进去。
“靳桥,快起来尝尝我做的粥!”他将粥送过去,可是再也没有一开始做粥时那种雀跃的心情了。
靳桥偏过头,“我不喝。”
他的态度竟然比平时还要疏远很多,秋颂总有种即将抓住靳桥然而下一刻他又突然消失不见的强烈不稳定感。
他脸上的笑淡了许多,不过说话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地轻快,他坐在床沿边,叹了口气:“靳桥,你到底是没有胃口呢,还是单纯只是反感我给你做的粥啊?”
他咧了咧嘴,“还是说,如果赵晴天过来帮你煮,你就会欣然接受?”
靳桥拧着眉,声音还是沙哑低沉,“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这话在秋颂听来,他自动理解成,靳桥不愿意伤害赵晴天。
他可以冷冰冰地对他说出绝情的话,却细心周到地为赵晴天考虑。
人就是这么贪心,想方设法将他套在自己身边后,又开始跟别人对比,以求得到更多。
“其实吧,我这个人挺大度的,你要是真的只喝赵晴天做的粥,我也可以打电话请她过来。”秋颂啧了一声,似乎是在认真地琢磨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秋颂!”靳桥低喝,因为太过用力,他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所有人都要顺着你的心意,你才满意吗?”
秋颂还是笑着,只是眼里没什么温度,他起身,面向靳桥的方向,然后单膝跪在床沿边,双手捧着瓷碗,以此维持着粥的温度。
一股戾气又莫名地涌上来,不受控制地。
“是,我就是这么自私。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恶劣的人吗?”
他腾出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捏上了靳桥的下巴,声音冷淡又残忍:“昨晚我喝醉了,但你那么清醒——靳桥,你就敢说自己心里没有起一点别的心思?当时你到底在想什么,敢扪心自问吗!”
靳桥仰视着他,还没有完全退烧,所以病容依然很明显,被碎发遮挡住的退烧贴若隐若现,眸子里也笼起了一层水雾,他怔愣着,被秋颂这满带着怨气的话问住了。
他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只剩缄默。
秋颂质问后油然而生的那种快意在看到靳桥的神情后,又如同洪水猛兽般悉数褪去,随之被自责取代。
他不该这么咄咄逼人。
他凭什么这么逼迫靳桥啊?
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只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乖,我熬了好久的粥,给个面子尝一尝吧。”他语气轻柔,舀起一勺粥。
靳桥也不像刚刚似的态度强硬,沉默地接过粥,他敛着眸子,纤长浓密的睫毛彻底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是另一只垂放在枕头边上的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捏成了拳,逐渐收拢,指骨间绷紧,究竟是愤怒还是别的情绪,恐怕当事人才清楚。
两个人谁都不再说话,室内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沿发出的声音。
喂完粥,秋颂捻起指尖,揩去靳桥嘴角边上的水渍,又突然凑前亲了他一口,见靳桥蹙眉,他也只是笑笑。
“里昂的事情忙完了吗?”他随手将碗旁到旁边的柜子上,转头问道。
靳桥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一周后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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