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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上画着不同主题的妆容,虽然眼神多是冷淡的,但是一点也不影响望向镜头时的魅力。偶尔会翻到性感的造型,林稚虞的动作就会变得撩人了,即便表情没什么变化,那眼神也像小勾子,比那双穿着黑蕾丝袜圈的长腿还致命,看得梁起鹤喉咙发紧。
见他目不转睛地翻着相册,童心悠在旁边道:“我买猫衣馆的衣服也两年了,来来去去看过二十几个模特上过他们的四季图册,就只有他的出镜率是最高的,而且不挑造型。”
梁起鹤得意的嘴都合不拢了:“不然怎么能是我老婆。”
童心悠叹道:“他现在不拍了真的很可惜,这个月的新款穿在其他模特身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梁起鹤头也不抬地回答:“可惜也没办法,你都能认出他更何况别人。这样太冒险了。”
尽管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童心悠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吐槽道:“得了吧,明明就是你不想他穿给别人看。”
这回梁起鹤没有反驳,但童心悠也没有不高兴,反而又问起了林稚虞喜欢不喜欢那款香水的味道?
他俩谈了小半年的恋爱,最后童心悠提分手的原因不是像以前那些女朋友一样嫌梁起鹤不上心,而是彼此的性格过于相似了,在一起根本没有心动的感觉,这也是童心悠和他分手后还可以没隔阂的聊天的原因。
只是相较于他俩在这边和乐融融的交谈,图册外的林稚虞心情却跌到了谷底。
他踩着油门,没有目的地的开车。
从拥挤的朝阳路开到街心公园,再转到龙头路的旧街区,驶过热闹的海鲜市场,那些海产的腥味飘进鼻子里,让一片空白的脑子想起了一段过去。
在刚进梁家门的时候,为了让赵曼能尽快的接纳自己,他用了整整四个半月的时间,每天不间断的做全家人的早餐和晚餐,还有很多本该是佣人去做的家务事。
那时他的课业压力不算重,但他学的是雕塑,需要花大量的时间练习,也不是真的那么空闲的。不过他没得选择。
方缘是提前了一个多月让他答应顶替林鹭妍的事,却是在婚礼当天才让梁家的人知道,而且是把他送到婚礼会场了才说。
他忘不了当时梁伟耀黑如锅底的脸色,更忘不了赵曼气到差点没破口大骂的脸。
面对这么荒唐的安排,他也有过退缩的想法,但想到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贺彤,他就只能咬紧牙撑下去。
不管前来观礼的宾客们背地里是怎么嘲笑他的,或者司仪在念贺词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尴尬的站着回答,更甚至是后来他跟着梁起昇去给每桌宾客敬酒。
因为他对梁起鹤没有感情,所以他能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些。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对梁起鹤有期待,有越来越无法自控的感情。他以为所有的苦难终于到头了,以为未来除了公公婆婆外,更会有丈夫护着他,爱着他了。
为什么梁起鹤要在这种时候给他狠狠一击?为什么要招惹他以后再去找女人?!
呼啸的情绪像台风过境,在心里卷起了汹涌澎湃的大浪,压得他闯不过气来。他踩重了油门,穿过闹市区后拐上了依情江的沿江大道,绕了两圈后终于停下了。
不远处的白色灯塔静立在日光下,和煦的江风微微而来,将心中激荡的情绪吹散了些,却又牵出了属于这里的一部分记忆。
那是他真正生日的那天,因为方昊唯的提前离席他很难受,所以买了啤酒来这里喝。梁起鹤就是在这把他捡回去的,那晚他们的关系第一次过界了。后来又是在这里,他再次喝醉了,却是因为方昊唯和他谈心,让他发现了自己对梁起鹤的在意。
梁起鹤只是回来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就让他放下了暗恋三年多的人。其实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这段感情来得太快,太没有道理了。可是梁起鹤又总在用行动证明对他的真心,让他继续陷下去。
手指紧紧地捏住了方向盘,不知是不是外面的阳光太晃眼了,眼睛都开始酸痛,很快就看不清那座灯塔了。
他收回视线,靠在头枕上让自己冷静,片刻后又睁开眼,把已经有段时间没听过的一个歌单放了出来。
那是以前他一个人待着时经常会听的,无论是旋律或歌词都是悲伤的情歌。
听着那徐徐响起的音乐,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初冬的暖阳照在眼皮上的光与热,渐渐的脑子就放空了。
方昊唯的电话是在下午四点半打过来的,等到他听到手机铃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
音乐还在继续播放,因为四扇车窗都有摇下一点,所以他没有难受的感觉。只是因为一天下来没吃过东西也没喝水,人没什么力气,嗓子也很干。
他没有接电话,等方昊唯挂了以后才发了微信消息过去,问什么事。
【今晚不是要拿票给你吗,我现在就能走了,要不要送到你学校去?】
林稚虞捶了捶额头,等脑子彻底清醒了才回道:【不用,我不在学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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