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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离家（第1页）

“好了，听完故事该睡觉。”白母用手臂支撑身体，探出床沿，轻轻吹灭了油灯。

重新躺下后，白母半轻轻摇着手中的蒲扇，另一只手轻轻拍白思真的背部，像小时候那样哄睡。

而白思真却不像以往，听完故事已经昏昏欲睡，此刻胸腔里那颗心脏狂跳不止，心跳声清晰可闻，一个掩藏了十五年的真相呼之欲出。

“娘，当年会不会抱错了？”白思真声音轻微，不敢问却又想问。

白母怔愣了一瞬，手中的蒲扇也停了下来，似乎在辨别白思真的话，好一阵才说，“小孩子胡说什么！”

“怎么可能抱错了？”白母笑着道，“你呀，从这么点，到现在，都是我和你爹一点点地养出来的。”

白母双手在黑暗中比划，似乎在回忆白思真童年时的模样，颇有些感慨。

“娘，如果能找到当年的将军夫人，说不定就知道答案了。”白思真心中确信今天是老天爷在一遍遍提示自己。

“说什么傻话？”白母假意责备，“将军夫人是想见就见的吗？再说了，怎么会抱错呢……”

“娘，我说真的……”白思真摸黑坐起来，捋了一下耳畔的头发，将今天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尤其强调了那个和她们经历几乎一模一样的故事开头，还有街头遇到戴银簪的妇人春花，把她认成了自家小姐，而且也是嫁给了一个将军，将军还恰好姓余。

“好了好了，”白母拍拍女儿肩膀，想到邻居议论的话，忍不住想女儿确实从小就漂亮得不像话，“那只故事，巧合而已。”

“我知道你是想去京都玩，再等等，过两个月，你大哥就要上京准备明年的会试，且再等等，跟你大哥一起去。”

“不是，娘，真的，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好了，听个故事就这般入迷，快睡了，明日早些起来，娘给你做好吃的。”

白母压下了心中的烦躁，想让女儿赶紧睡下，别再胡言乱语。

当年，真的有可能抱错了吗？

室内重归于静，而白母却睡不着了，女儿说的话，让她也有些拿不准了，确实女儿长得既不像她，也不像她男人。

当年那晚，她生完孩子，两个孩子就放在一起，有产婆和那夫人的丫鬟婆子照看，她不久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那夫人已经离开，才醒来，还是听当家的说起来，才知道夫人的将军相公来接走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那夫人也不是傻子，怎么会故意换了孩子，就算是孩子不如自家孩子活泼健康，那也不会忍心她流落到乡下受苦。

白母自己想通了，听到耳边女儿安稳的呼吸声，也逐渐困倦，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来多久，房间里响起轻微的鼾声。

白思真试探地动了动，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放下去，又试探性地喊了两句：“娘，娘——你睡着了吗——”

回应白思真的只有轻微的鼾声，白思真心中一喜，赶忙轻手轻脚地准备下床。

“真真……”

白母嘟囔了一句梦话，又翻了一个身，顿时将白思真吓得一动不敢动。

又过了很久，白思真觉得身子有些僵了，才又试探着喊了两声，确定对方没醒，赶忙翻身下床，拿好外衣，悄悄地把门打开一个缝，退了出去。

“哼，我自己去京都就知道真相了！”

白思真站在院子里，插着腰看着月亮，等待着身体的僵硬缓和。

月光如水，四下都静悄悄的，只有草丛里的虫子不断鸣叫，院角的鸡笼偶尔发出叫唤声。

白思真溜回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上所有的私房钱和几套衣服，还有最爱的小皮鞭，在天还没全亮时，溜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