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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气喘吁吁地回过神时,听到邢钦贴着他嘴缝低声道:“送给你了。回家再取出来。”
方乙心中一动,低头对上邢钦深邃的目光,男人深色的瞳孔微微闪烁着,方乙忽然产生莫名的冲动,想要对这个隐晦的眼神回应些什么,但他不懂那种心情是什么意思,他一向对情感传达充满迟钝。
方乙凭着直觉,环住了邢钦的脖子,耳根烧的通红:“现在就取出来吧,先……呃……”
他想起刚才对方说过,不能叫这个称呼,于是连忙改口:“阿钦!”
即便身处黑暗,但方乙明显能感受到邢钦的目光亮了一下,像是一簇小火苗,烫的方乙快冒烟了,他晕晕乎乎地搂紧邢钦的脑袋,觉得自己cpu要烧废了。
“我,那个,我太久没有见您了……”方乙嘴皮子自顾自地动,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其实……其实还……挺想念您的。你送我东西,我也很喜欢,狗粮也好,还是这个、这个也好,我都挺喜欢的,真的,都很好,谢谢您!”
他句句是实话。他孤儿院出身,从小到大都是形单影只孤身一人,没人送过他东西,他唯一的朋友在他成年时骗他以自己的名义借走一大笔高利贷,至今行踪不明。
遇到邢钦以前方乙连想方设法活下去都需要极大的努力。但是自从有了邢钦付给他每月的巨额薪资,他潦倒的命运终于看到了逆转。
邢钦真的很好。
他虽然喜怒无常难以捉摸,说一不二任性妄为,但会时不时就来接他下班回家,偶尔什么都不做,只是来他家住一宿,隔天再走。有时候方乙甚至觉得不是自己在满足邢钦,而是邢钦在陪着孤独无趣的自己。
邢钦大概没料到他忽然能说出这么长一串话,被一通直球打得措手不及,短暂地愣了愣。他轻咳了一声,偏过脸,暗光中看不清脸色,方乙听到他硬邦邦道:“你不是想我,是想钱吧?”
嘴角却在往上扬。
方乙忙摇头:“不是不是!我真的想您了!您不在,我睡觉都不适应了!”
“哦,所以你只是想和我睡觉。”
方乙:“……”
方乙噎住了,他那口笨嘴拙舌是放不出什么好屁了。
邢钦嘴角陷地更深了,刚想说点什么逗逗他,头顶突然发出一阵鸣笛警报,来自中央端脑系统的机械女声道:
“警告,三层发生火灾!警告,三层发生火灾!请在场人员尽快撤离现场!”
邢钦脸色一沉,三层是酒会大厅的所在楼层。这时他的个人终端也急促的响起,接起的一瞬间,邢钧的脸随着全息屏弹出。
除发型略显凌乱外,他看起来和平时并无差别,只是那脸色极其阴沉,周围尖叫与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他目光快速瞥过邢钦身旁的方乙,像是确定了什么,而后才重新看向邢钦。
“是恐怖袭击,源于罢工潮的遗留问题。提出立法建议的安德森议员的夫人和女儿在酒会里,这次恐袭也是针对的那老东西。”邢钧快速道,“你们绕过人群,直接从消防通道去负一层,我们的人在底下等着。
邢钦反应极快,立刻起身拉住方乙向外走去,“你呢?”
“我找机会与你们会合,路上小心点儿。”
12狗血怎么少得了未婚妻
方乙见到邢钧时,对方刚徒手扯掉一个疑似恐怖分子的机械臂,这种机械武器设备能够增强人体的基础持重力,一般用来抗军火或是物资,其硬度不是一般普通机器能媲美的,邢钧却能面不改色地卸掉,火花迸起的瞬间,连接肩膀的部位也被扯得血肉模糊。
血点溅了邢钧小半张脸,他一边面无表情地将机械臂扔扔到了地上,一边回过头。
方乙眼看着那被生扯下手臂的男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便痛到几乎昏聩过去,他愣愣抬头,与邢钧对视的一瞬,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被蹙眉的刑钧立刻拽住手腕往前拉去。
他一边擦掉脸上的血渍,一边冲方乙身后不远处的邢钦道:“中控被黑了,酒店的反恐系统被恶意打开,所有的出入口全部封锁,这儿如今就是个铁桶,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得先把权限夺回来。”
邢钦断在末尾,同样迅速解决掉另一个人,闻言脸色发黑:“先带他下去,我随后到。”
两人一向默契,邢钧打了个手势,刚打算走,谁知方乙却停在原地不动,他莫名看过去,只见对方小声问:“他……阿钦不一起吗?”
男人戏谑地看他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他有能力黑进中控系统,否则会所大门就必须用火力轰开了。我想你一定不希望今天过后就失业。”
方乙回过头,邢钦的个人终端链接在中控室的端脑上,男人一边在全息屏的透明键盘上十指飞舞,一边抽空回头冲他点了下头。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一向胆怯懦弱的方乙竟然毅然决然地抽回手,回头对邢钧道:“我要等他。”
邢钧看着空掉的手,那瞬间面色罕见的空白了。
方乙刚往回迈出半步,突然被一阵大力箍住腰,整个人被迫半拖半抱地走出门。邢钧压迫感极强地将他禁锢在怀里,即便气息依然平稳,但方乙不知怎的,就是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思:
“你留在这里,只会给他拖后腿。”
“我……”方乙刚开口,就被一声很轻的嘘打断。
“乖一点,他并不需要你。”邢钧总是沉稳温和的声音此刻压得极低,在方乙耳边一字一顿,“还有,别让我在这里生气,好不好?”
方乙打了个寒战,最终噤了声。
他被刑钧紧紧牵着一路向下快步走去,周围杂乱不堪,尖叫哀嚎声此起彼伏,他接连看到几个躺在走廊边上一动不动、血迹斑驳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在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接连不断地刺激下,方乙又开始汗流浃背了,不过他胆子虽然不大,但心理素质还算稳定,勉强也能跟上邢钧飞起一般的步伐。
人群都在往一层涌去,只有他们两人逆流冲向负层。
方乙在人流中看到了赵晓安,他身边有个高大的男人提溜着他,避免他被人群冲散。方乙认出那是酒店的安保之一,平时与小孩关系不错,闲暇时常和赵晓安聊天解闷。看到他目前处于安全,方乙悬起的心暂时搁下。
只是他方乙依然挂念孤身一人的邢钦,好在兄弟二人的终端链接一直在线,两人时不时简短地交待一下目前自己所处的状况。
直到爆炸声响起。
刑钧也不知哪来的身体素质,在火光迸起的一瞬迅速扑倒方乙,高大的身形将他拢得严丝合缝。混乱中尖叫此起彼伏,方乙忍住耳鸣与晕眩,慌忙抬头查看刑钧的情况。
“———邢先生!您还好吗?!”方乙嗓子都吓哑了,“哪里有受伤吗?耳朵能听到吗?”
刑钧没说话,拖住他向隐蔽的掩体快速走去,虽然表现的平静,但他肩膀处大片的皮肤被刚才的爆炸波及到,破碎的衣料之下露出血肉模糊的焦伤,那模样简直堪称狰狞,方乙看得一阵窒息,短暂的惊恐过后,他抹掉冷汗,匆忙撕开自己里衣干净的布料,小心翼翼为他包扎。
邢钧倒是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手,对方手抖的厉害,包扎伤口的动作却意外熟练稳当。男人看着方乙,忽然亲了一下他汗湿的鼻尖。
方乙手一顿,炸成浆糊的脑子更晕了,但他没工夫思虑这些,一边包一边结结巴巴:“……我以前……以前在第四星系的边境线上做过远征军的后援工作……那边条件艰苦,治疗仪无法普及到所有士兵,所以后援必须具备粗略的急救常识,但是都很基础……”
“你还去过战场?”邢钧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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