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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第1页）

这边的黎生，想到明天就是周三了，说不出的滋味，他慢慢踱步到c设大学门口，斜对面的烧烤摊，红红火火，若隐若现嗅出了那股羊肉串膻味，反射性引起唾液的分泌，喉结上下滚动，勾起了他的食欲。

于是大步走过去，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四周围着吃羊肉串的，都是洋溢着少年味的学生，那股阳光仿佛也给他们眼前的羊肉串施上了味道，嚼得相当起劲。

“哟，帅哥吃点什么？照例来一份？”那正用斜挎在肩膀的毛巾擦着汗水，毛巾上的颜色也是黯淡无光还略微感觉到那表面的粗糙的颗粒感，手上也许是常年做烤串的缘故，也是黝黑粗糙还带着一股油腻，然而他却是满脸笑容，咧着嘴露出那两颗虎牙，倒是给人憨厚的样子。

“好吧，都来一份吧。”黎生依然没被他的热情感化，沉声说道。

“好的，保证你吃了还想吃，那就各来一份吧。酒也来一支么？”老板笑哈哈地说，看着眼前独自一人的男子，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随意搭上最后一句话。

黎生抬起头，“好吧，都来点吧！”

老板两手一拍，说道：“好勒。”

很快，便端了上来，撒上了孜然，烤串肉多，块儿也大，烤得金黄，“滋滋”出声音，是肉与油交融而出的魔鬼声音，同时披上孜然这份外衣，加上辣椒粉的掺和，真所谓色香味俱全啊。

黎生拿了一串，有仪式感的，先闻了闻，然后再放到嘴巴，舌尖先接触，浑然刺激味蕾，仿佛无数的小颗粒在舌头上跳弹，劲道十足，肉嫩鲜美。

看到一边被端上来的啤酒，那颜色在灯光下照得黄灿灿的，在灯光的照影下，液体在一闪一闪地摇晃，并有节奏地减，直至慢慢恢复平静，渐渐地与瓶子融为一体。

取下了瓶盖，拿过杯子，续上，像酵的面筋，膨胀升腾，眼见马上扑出瓶外，黎生眼疾手快，停止倒的动作，霎时间，嘴巴已贴到瓶子，吸允几口，扑腾的酒泡，慢慢沉静下来。

黎生看着沉浸下来的液面，一瞬间那股失望感压在他的心头上，这股无力感越来越浓郁，烧灼的心随着紧张而愈强烈地跳动，五指按压着酒瓶，骨节分明此刻也微微颤抖。

“唉！”这一声叹息过后，黎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穿破喉咙的失重感，随即后头带着满腔苦味，充斥满整个口腔。

“老板，照例来几份。”说话者声音低沉，藏着一股偷掩着的欢喜。

这时，引来了黎生的抬眸一看，眼前的男子，着一身运动装，高个子，低沉的模样，显得人冷清了些许，也仅剩两个眼露出些许的温暖，像扎根掩埋的蒜，等待着穿破这泥堆，蓄谋已久地一鼓作气奔泄而起，一根根绿油油的蒜苗从土壤中蹦了出来。

赵宇擎找了个空位坐下来，也许是察觉到黎生炙热的目光，抬头看黎生，黎生接触到他的神情，眼里是冷清如水的，就像他手边的酒瓶，散着魅惑。

黎生侧面因些许背光，露出半截的身子，穿着一身黑，弓着背，脸色有点蜡黄，跟他桌面的酒，异常相似，显得有点孤寂！右手食指中关节有处陈旧性结节，正拿着烤串，而左手随意摊开在桌面，桌上是零零散散的烤串散着香味，这就是赵宇擎看到的一切。

赵宇擎蹙眉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看了a市的天气，屏幕上显示晴朗多云，嘴角也不自觉地微翘。新闻上面定位也是a市，浏览了最近的这些事情，以及生有趣的事情，好像就是他生活的常态。

“赵宇擎，来试试今天的手艺，是否有失水准！”老板端着烤串过来，爽朗的笑声跟着来。

赵宇擎取出盘子里其中的一根，熟练地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起烤串竖在碟子中间，拿筷子夹住肉往下用力压，抽出木签，往嘴巴一放，优雅地嚼着，然后说道：“嗯，不错！”

另一桌的人，听闻老板叫那人赵宇擎，整个人像被泼了冷水般，瞬间清醒下来，冷静下来，抬头看着他，眼前的他神色自若，眼里蓄积着一丝温暖，即便冷清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漠，眼里有光，心里有爱！黎生震惊的眼光毫不掩饰的表露而出。

黎生心里越不自然，但也坚信，他能撑住，也许事情没他所想的那么糟糕，而眼前的男子，也没他想的那般软弱不堪，那股眸子里的温暖，便是包裹着他浑身上下的重心。

黎生一杯接过一杯，烤串好像有点凉了，仍是大块大块吃起来，放佛这样可以填满他内心的空荡，能挤压内心的不安。

赵宇擎只觉得那人怪异，好像对他过分地关注，他也不认识那人，虽然没很专注，但那人时不时地抬头看着他，即便他不理会，这炙热的光线就像烙印般，灼热了他的后背，始终追随着他。

是的，此刻赵宇擎只觉得那人怪异，而且眼中带着他看不懂的东西，这些想法在脑海里消纵即逝，看到眼前的烤串，摆着一支啤酒，眼神闪烁，那股羊肉味扑鼻而来，也铺盖住了莫名其妙的想法。

黎生嚼着肉，第一次感觉食之无味，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想着就是嗅不到开始的那股羊肉膻味，面前那个烤串，被风给侵蚀了不少，看上去蜡黄冰冷，毫无美味可言，周围的人脸上依然是热情洋溢，他仿佛身处在隔绝圈内，火热的心像被水扑灭般，被这头恶兽侵吞了，尸骨无存。

索性抽身离开，看了一眼对面安然吃着烤串的赵宇擎，只希望这样的人才不被那头恶兽给嚼碎了，恶狠狠地想它不该吞并那该死的梦想，是的！那样有灵魂的设计，是他的心之所向而衍生出来的。那该死的梦想！这一刻，安上这该死的梦想的头筹，反而忘记了那头恶兽，像驱虫剂般，把身上虱痒都给驱散掉了。

赵宇擎随意扫一眼，现那奇怪的人已经离开了，桌面上已经冷却下来的肉，孤零零地摆在盘子上，剩下那半瓶酒放在哪里。

这一晚，赵宇擎的心既兴奋也期待，好像对这五年一次的设计稿抱着不一样的期待，想起唐松恒说的那番话，其实他也是没想起什么，只是被一股热浪暂时地冲昏头脑。

就在这思绪当中，烤串不知不觉吃完了，手上那半瓶啤酒，也喝了三分之二，等他反应过来，只剩三分之一的啤酒，最后在这四周热热闹闹的谈话声中结束了最后的一杯啤酒。

看到天色已晚，然而这宵夜摊却越来越多人，他就在这些人中穿插而过，回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