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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飘起了雪花,道路被清扫出来,两边堆着雪,阵阵寒风迎面吹来。
三人出了红莲水榭,楚晚宁又把那件狐皮大氅披上了,帽兜也戴了起来,毕竟他是真的怕冷。
死生之巅到处张灯结彩,楚晚宁已经几个月没出红莲水榭,看到这热闹的新年气象,不由多看了几眼。
墨燃和师昧走在前边,楚晚宁走在后,悄悄打量两人,嗯,身高很般配、、、、、、
马车在水榭不远等候,还有一队侍卫。三人站定,有宫人放下踏板,墨燃先踏上去,然后回头去拉师昧,师昧笑道:“师尊先上吧。”
楚晚宁也不推搪,踏了上去。马车很大,里面有张桌子,上面放了防滑的茶垫,茶垫上放了一些茶点。楚晚宁在靠桌边的长凳上坐下,拿过桌子上的手炉。
墨燃和师昧挨着坐,一路在说他们上次,上上次下山的情景,很是开心。楚晚宁在一旁似听非听,他从不会随便插话,他只是觉得这样很好,师昧回来了,墨燃的性情变了许多,不再那么暴戾,不会动辄杀人,上朝时会边打哈欠边听大臣们说哪里有邪祟,也会派灵力高的白棋去处理。
马车走得不快,毕竟道路难行,到处是积雪,后来他们三人下地走的。墨燃给楚晚宁戴上了一双熊皮手套,想拉他的手,被他避开了。
到了无常镇,那一队侍卫分散化为暗卫跟随,只剩师徒三人走着。
无常镇非常热闹,河岸边有人在放烟花,街上到处是叫卖声“卖灯笼,卖灯笼、、、、、、”“卖河灯啦,便宜卖了、、、、、、”“孔明灯,放孔明灯、、、、、、”还有些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嘻闹、、、、、、
楚晚宁是个安静的人,但他喜欢人间的热闹,他看着人群们欢乐的说笑,或因一件货物的价格高低在争执,或因一道小食是放盐好吃还是放糖好吃争辩得面红耳赤、、、、、、
他并不需要买点什么,只是久不下山,想来嗅一嗅这人间烟火味。
“、、、、、、师尊,师尊。”楚晚宁回神,看到师昧正在叫他,他们停在卖河灯的摊位前,“师尊,我们去放河灯好不好?”
楚晚宁看一眼河边,太多人放河灯,整条河都快放不下了,他摇头“你们去吧,我在上面等你们。”
墨燃和师昧就各自挑了一盏河灯,墨燃挑的是宝塔造型,师昧挑的是个兔子造型,两人欢喜的向河边走去,下坡的路有点陡,因为下雪天路滑,墨燃怕师昧摔倒,就牵着他的手慢慢走下去。
楚晚宁站在远远的河岸上看着他们,人群太吵,距离太远,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河边太暗,只有河中河灯的亮光,看不清他们面上的表情,只觉得他们在很开心的笑着说话。楚晚宁看着他们,不由微微勾了勾嘴角,若能这样一直下去也很好,师昧活着,墨燃放下仇恨,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
楚晚宁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人摔倒,是一个挑着担的老头,不知卖的是什么,可能是人太拥挤被人撞倒了,有人扶起他“老人家,你没摔坏吧,啊,你的手这么冷,都冻得又红又肿了。”“没事没事,谢谢好心的小哥,过年了人多,来卖点自家做的吃食挣点钱,年后孙子要上学堂,能帮挣一点是一点、、、、、、”
好心的小哥就问“卖的什么,给我拿点。”
“是蜀中的麻辣小吃,送你一包,不收你钱、、、、、、”
“这不行,您老挣点不容易、、、、、、”
楚晚宁看到那老人的手果然被冻得通红,看了看自已的熊皮手套,走过去,道“老人家,给我拿一包吃的。”
老人看着这衣着矜贵的客人,笑呵呵的拿出一包油纸包好的吃食“好咧,客官,这是能干吃的担担面,放足了辣椒,鲜香爽脆,三个铜板一包。”
楚晚宁在身上摸了摸,道“我忘记带钱了,用手套抵账可以吗?”
老人望着他递出的熊皮手套,不好意思的道“客官,你这,我找不开啊。”这熊皮手套皮质光滑,针脚完美,再不识货,也能看出价格不扉,把他连同这挑担都卖了都买不起一双。
楚晚宁把手套塞他怀里,道:“就这样吧。”伸手拿过油纸包,掉头走了。
老人呆呆的望着他走到河岸边,那好心人道“老人家,这手套暖得很,你戴着吧,看你冻的,别不好意思,看这客官也不是个差钱的、、、、、、”
墨燃和师昧蹲在河边放了灯,看着河灯顺水漂走,回头去看楚晚宁,视线在河岸边找了一圈,不见楚晚宁,墨燃面色一变马上站起,掠飞上岸,正要召来暗卫问人去哪了,就见楚晚宁拿着包什么东西从人群中走过来,岸上灯火很亮,他一身红狐大氅走在人群中,鹤立鸡群般异常显眼。
走到楚晚宁身边,墨燃道“瞎跑什么,要什么东西不会叫人买吗?”他知道有暗卫随侍,楚晚宁纵想跑也跑不了,但抬头不见人,心还是慌了一下。楚晚宁将油纸包递给他“买给你的。”
墨燃打开,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东西,你让本座吃这个?”
楚晚宁道“嗯,蜀中小吃,干脆担担面。”
墨燃很是嫌弃,却还是掰了一块放进嘴里“挺香脆的,你要吃吗?”
楚晚宁摇头。师昧也来到他们身边,道“阿燃忽然走得这么快,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在无常镇逛到了将近午夜,街上的人陆续回家守岁了。他们也上了马车,准备回程,那十多个侍卫又影子般回到马车旁,护送着马车上山。
马车上,楚晚宁在搓手,待在外面久了,冻得指头发僵,墨燃道“很冷吗?你的手套呢?”拉过他的手,果然冷得像冰,忙捂在自已掌心,用灵力替他暖手。楚晚宁挣了一下,道“无事,我用手炉就好。”但手炉已经不再暖和了,毕竟他们在外面差不多待了三个时辰。
师昧看着他们,道“师尊,今晚我陪你一起守岁吧。”
楚晚宁正在挣开墨燃的手,道“好了,我不冷了,你松手。”又对师昧说“好。”
墨燃仍包裹住他的手,微一用力不许他挣开:“手套哪去了,戴着手套何至于被冻成这样。”楚晚宁不语。墨燃继续道“这手套可是本座令最好的裁缝师傅做了,里面填了绵羊毛,保暖性极好,外面是熊皮,防水防风的,你就这样扔了?”
楚晚宁只能道“没扔。给你换了担担面。”
墨燃“那破玩意值几个铜板,你是不是傻、、、、、、”
师昧忽然道“阿燃,师尊应该是看买担担面的人冻得厉害,把手套送人了、、、、、、”
楚晚宁和墨燃同时看他,师昧不好意思道“我猜的。”
猜得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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