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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从来没什么表情,闻言却露出了满脸别扭。
他果然很排斥啊。千岁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快点,我听到马蹄声往这里来了。”
男孩上前两步,不情不愿抱住了她的腰部,那从里到外抗拒的姿势就仿佛手里抱着的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千岁从来最厌恶别人的触碰,可是看他的模样更抵触,她就开心了。
“抱紧点。”她拍了拍他的脑袋,“掉下来保准摔成肉饼,到时可别怪我。”
千岁的腰细如杨柳,也像杨柳那么有韧性。不过男孩年纪尚小,对此全无感知,闻言只能用力收紧双手。
下一秒,他就觉出自己垂直向上,腾云驾雾一般。
他悄眼看去,千岁正在向上攀援,红衣飘飘,风姿绝美,那动作不知比猿猴灵活多少,度也不知比猿猴快上多少。
若是他也有这样的本事就好了。
也就是十余息功夫,千岁就爬过了百多丈高度,直接站到了峰头。
只有立在这里,才会现峰顶其实风化成几块大石,其中两块不知多久之前就掉了下去,因此峰顶上就有一块十丈见方的内凹空地,上头又覆几棵矮松树。
仅从峰底眺望,是绝对现不了个中玄机。
进到这里,男孩终于放松,一p股坐到地上再爬不起来。
腿内侧的擦伤更严重了,偏偏他还忍着这样的伤势又奔波了大半天,就算是铁人,这会儿也动弹不得。
千岁却立在峰顶,籍着夜色的掩护往下看。
“底下有星星点点的火把,应是官兵正在搜寻我们和木婆婆。”她满意一笑,“放心罢,这地方他们上不来。”
就算安抚使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他们非但没有下山,反而往上走了。
她慢慢踱回来,一伸手,掌心缓缓浮出一盏琉璃灯。
它飘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其中有豆大一点金火,将精致的灯身照得时明时暗。男孩看见了灯上的裂纹,抬头等着千岁解释。
她淡淡道:“这是我的本命法宝,灯在人在,灯灭人亡。”说罢从袖中取出几味药材,顺手投入灯中。
这些药材都得自木婆婆的药田,年份久、质量好、药性完足,然而投进去的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那点豆焰“忽”一下暴涨半寸,颜色变作了赤红。
足足小半刻钟后,灯中的异象才消失,火焰重缩回去,又转成金色。
千岁伸手入灯,取出一小块黑乎乎的药渣,吩咐男孩取清水调和。三两下,它就溶成了一碗油膏,异香扑鼻,光是嗅上一嗅就让人心旷神怡。
“这药擅治外创,比金疮药效果好上十倍不止。”她背过身去,不看他,“你且试试效果。”
难得千岁这么体贴,男孩褪去外裤,取水囊倒水清洗伤口,这才将油膏均匀敷了上去。
腿内侧早被磨得血肉模糊,无时不刻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可是药膏刚刚敷上,伤处就传来一阵清凉舒适,连痛楚都缓解了大半。
他忍不住吁出一口长气。
千岁等他整装完毕,才转过身来,恰见他伸手去摸琉璃灯。
她挑了挑眉,这盏精巧的小灯“呼”地一下飞出一尺外,恰好躲开他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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