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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美人泪（第2页）

“怎么了？”方星丹不安道，最近的变故让她有些敏感，唯恐又生事端。

古圣笑了，不好意思道：“回前辈，当下有一家香水行，要不我和吕前辈先喝茶，你陪丁莹姑娘去里面消遣片刻？”

“是吗？”方星丹撩起轿帘看了看，和丁莹先后跳下车道：“也好，你们先喝茶，我俩去去就出来。”

香水行临街是茶室，人们喝茶聊在此歇息，后面是浴室，提供洗浴各项服务。方星丹师徒去后面浴室洗浴，吕川和古圣前面喝茶等候。古圣等了片刻想起丁莹一身衣服污秽，已经不再适合穿着，和吕川说明情况急忙回去找柳惜眉。

柳惜眉得知情况很快打包好了一身干净衣物，她交给古圣的时候面露难色：“丁莹姑娘此番回来，你要好好开导，且不可鲁莽行事。”古圣答应着抱了衣物离开，柳惜眉却是惴惴不安，坐在那里心烦意乱心头总感觉有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

古圣返回香水行，将一身女装递给伙计转交到里面，他和吕川一壶茶刚喝完，方星丹和丁莹洗浴完毕从里面出来。

丁莹盘了坠马髻，如瀑的黑披在双肩，加上素颜更显出她独有的清淡雅，好似出水芙蓉一般。她自幼习武，那种刻在骨髓深处的侠者之气，配上不加任何修饰的容颜，更加凸显出端庄大方的典雅和矜重。她朝吕川盈盈施礼道：“多谢吕前辈救命之恩。”

吕川摆手爽声笑道：“丫头客气了，我和你师父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你受冤枉身陷囹圄我们没有及时来救，当是我俩的失责，让你受苦了。”吕川瞥了一眼古圣，不自然笑了一下道：“倒是圣从一开始就忙前忙后，为了你殚精竭虑的奔波，属实是辛苦了。”

丁莹望着古圣百感交集，有无尽的话语想诉说，可是当着两位前辈的面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得把那份欣喜藏在心头，客气道：“多谢古大哥了。”

古圣尴尬挠头道：“要不先回客栈吧，时间还长着呢，回去咱们慢慢聊。”

方星丹想想也是，思忖一下道：“也好，要不吕大哥和圣先回，反正客栈就在前面不远，我和丫头多日未见，我俩边走边聊好好谈谈心。”

“还是坐车吧，这样更快。”古圣没有理解方星丹的意图，吕川已经会意，他拍了拍古圣肩头：“咱俩先回吧，我累了，你先拉我回去躺一会儿。”

古圣不明白，驾车拉了吕川回去，他去马棚拴好马就即刻回到客房，准备好热茶耐心等待方星丹师徒的到来。大约等了两刻钟，方星丹师徒才姗姗来迟，古圣连忙起身迎接：“回来了，快坐下喝茶。”他摸了下茶壶，便道：“水也凉了，我去重泡茶。”

“不必，师父都跟我说了，我待会儿就走。”丁莹冷冷道，全然没有了在香水行时的温存。

“什么，你要走。”古圣不解。

方星丹拉了吕川，两人悄然出去，屋里只剩下了古圣和丁莹。

“坐吧。”古圣双手扶椅子送到丁莹身后。

丁莹却是狠狠推开：“少跟我献殷勤，我可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子，朝三暮四人尽可夫还不知羞耻。”

古圣这才明白方星丹支开他们，便是为了更好和丁莹谈论有关柳惜眉的事情。他解释道：“不是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不管。”丁莹打断了他的辩解，气势汹汹道：“反正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看着办吧。你若是舍不得那个女人，我师傅就在外面等我，我立马和他们回去。你若是想留下我，必须让那个女人离开，从此不再和她往来。”

“我……”古圣无言以对。

丁莹是他同生共死的伙伴，那种感情难以言表，是自肺腑的关心和热爱。柳惜眉则不同，刚开始只是同情和普通的关照，随着两人关系进一步紧密和升华，对他的一往情深和眷恋，又是刻苦铭心的难舍。

古圣在取舍间进退两难。

丁莹看出了他的徘徊，坚决道：“那好，我走。”她毫不迟疑转身离开。

古圣追了两步又站定，追上去了又如何，真的要留下她吗，那柳惜眉怎么办？丁莹还有师父陪着，柳惜眉呢，孤苦伶仃一个弱女子，在江湖上又如何生存。他站在屋里彷徨失错，左右为难。

良久，古圣还是决定先回去安顿好柳惜眉再说。他步履沉重回到客房，房间里亮了一盏孤灯，却不见柳惜眉的身影。

“阿眉。”古圣轻声叫道，没有人应答，那个随时会扑上来温柔的倩影不见了踪迹。古圣四下寻找，床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柳惜眉随身带的包裹也不翼而飞。

他惶恐起来。

桌上留了一张纸条，是柳惜眉熟悉的体：我走了，祝你们白头到老，眉。

纸条上还留下了两道泪痕。

泪未干，人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