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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晚星是个例外。

  她大概也是衡量了片刻，他是不是一个值得交心的人，最终自我妥协了。反正说就说呗，她光明磊落，有什么好怕的。

  &1dquo;我爸，你见过了。”这是她的开场白。

  乔野微微点头，察觉到她是后脑勺对着他的，看不见，又低低地应了一声。

  &1dquo;他腿上有残疾，从我出生起就这样了。”徐晚星声色如常，甚至带了一点平和的笑意，像在唠嗑说家常，&1dquo;我呢，不是我爸亲生的，是他某天半夜收摊回来，在清花巷捡来的——”

  吱的一声，车停了。

  &1dquo;哎哎，好好骑，把我摔了我跟你翻脸啊！”徐晚星很凶。

  乔野看了眼她，默不作声，继续骑车。

  &1dquo;你也看见了，于胖子能因为体型就被人欺负，春鸣因为——”她顿了顿，含糊其辞过去了，&1dquo;因为比较特别，也被人欺负。万小福还是班长呢，打个篮球也能被砸脑袋。像我这样的，一来是养女，二来老徐腿上又有残疾，被欺负简直再寻常不过。”

  &1dquo;可我是谁啊，我徐晚星啊，我才不喜欢动不动找家长出头呢。”她不屑地说，&1dquo;我有手有脚，还有脑子，我想自己解决。”

  少女坐在车梁上，神气十足地说着过往，但因为神经大条，她只感受到了自己的勇敢，忘了去想往事的心酸。

  其实不是不愿找老徐替她出头，第一次被人欺负，哪能不找老徐呢？

  可是对方拿起石头就冲老徐砸，嘴里骂着&1dquo;死瘸子”，却偏偏因为童言无忌，老徐还不能跟人计较。

  徐晚星气坏了，偏偏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回家的路上，老徐一个劲安慰她：&1dquo;没事，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是有礼貌的人，得明白拳头不能解决问题。”

  可是拳头不能解决问题，什么才能解决问题？

  法律吗？法律制裁不了童言无忌。

  师长吗？师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便是想管，也只能进行口头批评，不痛不痒。

  那一天，徐晚星坐在父亲的三轮车后，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腰、逐渐斑白的。她不是什么小公主，这一点她从小就明白。说真的，和粗糙的抄手侠老徐一起长大，她也不可能想当什么小公主。

  可不当公主，不代表她愿意受人欺负。

  她尤其不愿看见老徐这样无力，用充满歉意的目光看着她，虽没说对不起，但满眼都是&1dquo;我拖累了你”诸如此类的情绪。

  不，他并没有拖累她。

  如果没有他，哪来今天的她？

  徐晚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失眠的滋味，次日，她把老徐从床上摇醒，说：&1dquo;爸，我要学跆拳道。”

  徐义生揉揉眼睛：&1dquo;啥玩意儿？”

  &1dquo;我要学，跆，拳，道。”

  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父女俩糊口都马马虎虎，哪来闲钱给她练跆拳道？更何况，小孩子学一学书法绘画都好，跆拳道是个什么必需技能吗？

  老徐：鸡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