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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是鹹的，還有點苦，6與聞覺得自己大概永遠也忘不掉這個滋味。

吻到嘴角，6與聞停下來和方雨對視，方雨止住了眼淚，他從6與聞躲閃的眼裡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你不敢親我了麼？」

6與聞沒回答，他親了親方雨的唇，兩人接了個柔柔的吻。

「我敢的，」6與聞小聲答道，「我是壞人，所以我敢。」

——敢親你，敢接受良心譴責，敢在不懂愛之前讓你成為我的。

兩人並肩躺在床上，方雨說他餓了，6與聞總算想起自己帶了一飯盒的餃子。他噌地坐起來，下床來到桌旁，解開包著飯盒的布，一摸飯盒側壁，已經沒有餘溫。

他掀開蓋子嘗了一個餃子，果不其然涼透了。

方雨從床上起來，問6與聞：「這是給我帶的餃子？」

6與聞嗯了一聲，十分鬱悶，「冷了，我下去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不用麻煩，冷的也能吃。」

「不行，怎麼能讓你吃冷的東西。」

6與聞穿好鞋，到衛生間洗了把臉，順便看鏡子裡的自己有沒有能讓人看出的異樣，好在除嘴唇紅了點，一切正常。

他臨開門前轉頭看看方雨，方雨彎了彎嘴角，「快點回來，我真的餓了。」

方雨的笑讓他鬆了口氣，6與聞開門，把鑰匙也拿走了，房間門闔上後方雨聽到反鎖的聲音，他想，也許有些事6與聞比他記得更牢。

6與聞去了農家樂後廚，飯點時間已過，鍋灶都清洗了，幸好碰到老闆在廚房給老闆娘沖紅糖水，他厚著臉皮問老闆還有沒有吃的。

老闆特地開火，抓了一把細掛麵，配菜有番茄雞蛋和青菜，在6與聞的要求下又加了一個蛋，做了碗熱騰騰的湯麵。

老闆把麵條盛進一個大碗裡，瞅見6與聞兩眼盯住的模樣，打道：「這麼快餓了？你們演員不用維持身材？」

6與聞用托盤端碗和筷子，沒和老闆多聊，趕急趕忙上樓去。

來到房間前，由於雙手端托盤，鑰匙揣褲袋裡不方便拿出來，他叫住路過的一名工作人員幫忙端著托盤，他則用鑰匙開門。

他和方雨同時把門打開，方雨立即伸手環住他的脖頸，6與聞沒來得及提醒身後有人，方雨已經貼了上來，而後身體一僵，許是透過他的肩膀看見走廊上的工作人員。

6與聞拍拍方雨的後背，將他推進屋裡，半掩著門，再轉身端走工作人員手上的托盤。

「被看到了怎麼辦？」方雨面露忐忑，6與聞端出面碗，筷子遞給方雨，囑咐道：「有點燙，吃之前要吹一吹。」

方雨被塞了雙筷子，擰著眉，困惑地看向沒事人一樣的6與聞。

6與聞揚揚嘴角，「看到就看到了，還能有什麼辦法？要不我把他叫回來，叫他忘掉剛才你抱我的那一幕？」

「你還開玩笑！」方雨惱道。

6與聞點點方雨的鼻子，「別怕，在劇組裡混的都是人精，沒人會亂說的，真說出去了也傳不到我們耳邊，你當不知道好了。」

方雨仍有些擔憂，6與聞摸摸他的頭，「吃吧，剛才還說餓了。」

面上臥著一個荷包蛋，方雨先挑出底下的麵條，從麵條開始吃。6與聞低頭看著若有所思，方雨覺察到他的目光，抬頭看進他眼底。

6與聞笑道：「你吃東西的習慣跟你弟不一樣，我帶你弟吃過一兩頓飯，他先挑肉和蛋吃，你喜歡留到最後。」

方雨沒料到6與聞會指出這一點，他異常窘迫，6與聞拿過筷子挑到碗底，從碗底夾了個荷包蛋出來，「給你加了個蛋，都是你的，慢慢吃。」

方雨埋頭咬了口荷包蛋，再抬起頭時眼圈紅紅的，他問6與聞：「分你一個要不要，我只分給你吃。」

6與聞笑笑，「你先吃，吃不下再說。」

最後這碗面方雨只吃了一半，餘下半碗6與聞吃完，包括他叫老闆加的荷包蛋。

助理打電話來找人，稱統籌找不到他，6與聞報了農家樂房間號，不一會兒統籌送來明天的通告單。

幾分鐘後助理也來了，扔下一個鼓囊囊的包。6與聞打開背包拿出換洗衣物、洗漱用品和劇本，還從最底下掏出一雙拖鞋，方雨訝然，「你今晚不回去睡了？」

6與聞換了拖鞋，將睡衣掛進衛生間裡，準備脫衣服洗澡，「回去幹嘛，我們在這睡不好嗎？這有空調。」

「可我弟一個人在那，」方雨絞著手指，神色為難，「是不是不太好？」

6與聞不耐煩道：「讓他自己玩去，他在劇組吃得可開了，沒準人緣比你好。」

方雨踟躕道：「我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今晚我們不回去。」

「忘帶毛巾了，我用你的。」6與聞拿了內褲正要去洗澡，忽而瞄到方雨身上的睡衣，心裡一動，走去攬了攬他的腰。

方雨神情茫然，6與聞低聲道：「來這裡澡都洗了，還敢說不回去不太好，早就計劃在這裡過夜了是不是？」

「我沒有。」方雨面色微赧，6與聞捏捏他的臉，「在我面前不許說謊。」

「我沒說謊，打掃完衛生出汗了，我怕身上有味就去洗了澡，之前晾在陽台的衣服忘收了，你忘了嗎？」

「毯子枕頭呢？」

「我問老闆娘拿的，總不能躺在光禿禿的床上。」方雨說完臉紅得徹底，6與聞見他好看，忍不住親親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