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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都是他的錯。

6與聞進行了深刻的反省，方雨已經從他腿上下來，端起酒杯喝光剩下的酒，6與聞想要阻止，方雨放下酒杯對他笑笑，然後道：「我去趟衛生間，回來我們就走吧。」

6與聞嗯了一聲，心煩意燥地撓了撓脖頸，胸口和後背也開始癢，可大庭廣眾下他怎麼也不好撩開衣服瘙癢。

方雨看著他道：「跟我去衛生間。」

「你還怕一個人去衛生間？」

方雨撿起被他們擠到角落的藥店小袋子，打開亮出裡面的消炎藥膏，「給你擦藥，別的能忍，癢還能忍麼？」

6與聞起身，像只大型犬一樣跟在方雨背後，跟著他問人找路，最後進了衛生間。

6與聞在鏡子裡看清自己身上的紅紅腫腫，脖頸和胸口均已上過藥，看不見的後背正由方雨幫他擦藥。方雨許是又對著他刺癢的皮膚吹氣，他感到清清涼涼的，心裡的煩躁隨之減輕不少。

「6與聞，」方雨輕聲叫他，「你能當我喝醉了，忘掉剛才的事嗎？」

「嗯，我不記得了。」

6與聞想想，還是決定問出來：「方雨，你是同性戀嗎？」

方雨將藥膏蓋冒擰回去，藥膏塞進6與聞的褲袋，他擰開旁邊的水龍頭洗手，沒看6與聞回答：「是，你介意的話，我可以搬回原來的房間。」

「說什麼傻話，」6與聞捏了一下方雨的後頸，「還說給我洗衣服，這就不想幹了？」

方雨對鏡子裡的6與聞揚揚嘴角，「如果你不怕我，那我繼續跟你睡。」

「怕你幹嘛，你細胳膊細腿的又打不過我。」

「你不怕我喜歡你？」方雨轉過身，直盯盯地望著6與聞，「畢竟你條件不錯，長得帥，而且你那裡也挺大的。」

方雨嘴邊的笑昭示了他對6與聞足夠了解，他用手膜拜過他，6與聞感覺額頭突突地跳，他惡狠狠地喊方雨的名字，他就知道方雨不會甘心落於下風，方雨遲早會討回來，只是沒想到他手裡的把柄都是自己送上去的。

在寺廟裡真不該讓方雨幫他！6與聞咬牙切齒，腸子都悔青了。

「好了別生氣，開個玩笑，誇你大還不樂意，太難伺候了，」方雨抬手摸摸6與聞的頭，「你先回去，我洗把臉。」

6與聞出去後，方雨不斷往臉上澆冷水，剛才的一時腦熱終於冷卻下來，輪到他的臉頰高熱不下，被拒絕的羞愧與自責變成一記耳光，抽得他臉頰火辣辣的疼。

他太心急了，太想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他急著給自己找個保障，他相信以6與聞的為人，只要他們有了關係，不管是哪一種，6與聞定不會不管他。

可是6與聞不要他，方雨看著鏡子裡愴然的臉，連扯出個苦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方才的他像一個小丑，他的面具險些叫6與聞攻破，他很艱辛維持住體面，不該走到這一步的，方雨失魂落魄地想，他差一點就搞砸了，搞砸他和6與聞之間的關係。

6與聞不喜歡他，他錯把6與聞對他的好和縱容當成了好感。

走出衛生間，方雨猝不及防看到背靠牆壁站立的6與聞，6與聞看上去很懊喪，耷拉著腦袋，方雨聽見自己的聲音哽咽得變了調，「你怎麼還在這裡？」

6與聞猝然抬頭，「我不放心你。」

「我沒事，」方雨走到6與聞跟前，「我們回去吧。」

「嗯。」

6與聞拍拍方雨的肩，兩人走出酒吧，步行回酒店。

晚風習習，小鎮的夜晚很安靜，兩人走了一段路，靜謐被突如其來的轟鳴聲打破，飛車黨騎著摩托車呼嘯而過，6與聞一把拽回走到路邊的方雨，沖飛車黨的背影豎了個中指，罵道：「沒長眼睛嗎？什麼人啊！」

他和方雨換了位置，他走在外側，讓方雨走內側。方雨側過頭，不動聲色地打量6與聞，6與聞想起什麼，臉色驟變，「糟了，我的夜宵忘在酒吧了。」

「那回去拿？」

「算了算了，說不定被扔了，今晚沒夜宵吃咯，」6與聞隨意用手臂環住方雨的肩膀，「看看酒店有沒有好吃的，話說我們回去該準備明天的戲了。」

「聽你的。」

方雨扯扯嘴角，他能感覺到6與聞在照顧他的情緒，哪怕他對身為同性的他抱有企圖，6與聞仍打算和他好好相處。

但6與聞不會知道，每一個微小的舉動、無數瞬間累積起來的希望，對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第23章堂堂正正6與聞

去到酒店剛過九點，6與聞辦理入住，報了一遍他舅的手機號碼，前台給了他兩張房卡，兩個房間在不同的樓層，且相隔甚遠，前台對此的解釋是酒店房源緊張。

6與聞掃了眼門庭冷落的酒店，對前台的話表示懷疑。

方雨湊到他耳邊道：「去你房間準備明天的戲，夜宵想吃什麼？剛才過來看到外面有幾個小吃攤。」

「先不吃了，房間一間在三樓一間在六樓，跟我上三樓。」6與聞給他舅發了簡訊報備，他舅問他住哪間房，6與聞順手回復三樓。

電梯門開，正對的牆上偌大的鏡子映出他們並肩的身影，6與聞無端端嘆了口氣，這一天發生太多的事，直到現在他才覺出點恍惚。

他扭頭看方雨，方雨低垂著頭走進電梯，抬頭視線相撞的一剎那，儘管方雨極快地扯出個笑容，但面上未掩飾的冷意仍沒能逃過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