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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中某个名字浮现，贺兰明月咬着杯沿道：&1dquo;先前我只听摇光中侍卫聊起陇西王，但他已经陨落，连带着陇西贺兰一族都不见踪迹。”

  慕容赟摇头晃脑：&1dquo;然也!如今朝中提起贺兰姓氏，想到的只有司空大人的正妻、颍川贺兰夏珠那一族。至于陇西王&he11ip;&he11ip;”

  贺兰明月道：&1dquo;听闻是阵前谋反。”

  慕容赟又饮了一杯，道：&1dquo;那应当是建元十二年的事吧，陇西王为什么谋反并无定论，只有一些市井传言，说为了讨好柔然，这才杀了陇西王立威&he11ip;&he11ip;”

  贺兰明月道：&1dquo;建元十二年?那时候大宁与柔然的确有一战，但不是大胜么?议和十年，怎会斩杀主将讨好敌军?这说法未免太站不住脚。”

  慕容赟道：&1dquo;话是如此，我只说与你听听便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传言，但相比较我觉得更要荒谬!”

  &1dquo;说吧。”贺兰明月道，筷子悠闲地划过碗底。

  &1dquo;上次你不是问我为何二殿下为陛下的长子，却处处都是次子待遇?”慕容赟一顿，低声道，&1dquo;那是因为陛下与独孤皇后本有一子，建元九年时夭折——此事在紫微城为禁语，谁都不敢提，甫一被听见即刻会丢了脑袋!”

  &1dquo;怎么死的?”贺兰明月问道。

  慕容赟道：&1dquo;溺水，小孩子跑到浮渭河边，不知怎么的周围一个看护的宫女侍卫都没有，回过神时已经在水里头挣扎，再救不回来了。”

  贺兰眼角一跳，抬起目光看他：&1dquo;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

  &1dquo;宫外的人好多都知道。”慕容赟压下筷子，同他靠得更近些，&1dquo;皇长子溺死在浮渭河中，却无论如何打捞不出尸体。陛下气得晕过去了一次，差点叫人抽干了浮渭河的水，但如此七天七夜，也没有找到。”

  脊背有些冷，贺兰明月听着这宫闱秘闻，却想：那年我尚未出生&he11ip;&he11ip;贺兰氏的覆灭同此人又有何关系?

  似乎参透了他心中所想，慕容赟冷笑一声道：&1dquo;后来——你也知道我是慕容氏的养子，家主为当朝太傅慕容询——听本家的人说，陛下曾经在司天监得了一个预言。”

  贺兰道：&1dquo;什么预言?”

  慕容赟摇摇头：&1dquo;不知道，但传闻与国运有关，也说中了嫡长子夭折。具体内容又是什么，也许只有陛下一人明了。”

  贺兰明月皱眉道：&1dquo;轻信预言，未免可笑!”

  慕容赟道：&1dquo;高氏本为逆天命起兵，这还没过去多久，怎能不信天命?”

  贺兰不语，一滴酒液溅到手背，他如梦初醒，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燕山雪：&1dquo;我须得赶在宫城落锁前回去——大哥，多谢。”

  &1dquo;路上小心。”慕容赟道，又悠然地拿起了酒杯，&1dquo;你若有胆子，大可去问豫王爷。”

  &1dquo;恐怕他会要了我的命。”贺兰笑笑，挥手作别。

  雨天路滑，贺兰明月并未骑马，顺着大街走回紫微城。

  他经过浮渭河时脚步有些许停顿，受了今日听来的传说中夭折皇子的影响，眼见护城河中流水波澜起伏，竟然心生畏惧。

  护城河一向挖得深，上架浮桥做防御工事，而洛邑除皇城外，饮水也尽是引自浮渭河与洛水，普通人都知道不得轻易靠近此处。当年的皇子年岁尚轻，到底怎么翻入河中，又怎会连尸体也找不见?

  司天监当真能夜观星象就预见此事么?

  那预言有什么内容，莫非是说大宁的皇长子必然会意外暴亡，皇帝才迟迟不给高景一个正经名分?

  高景知道这事吗?

  不，恐怕不晓得。他那时还没有出世，但后来是否有人对他提起过，好让父子离心?

  那么豫王呢?

  贺兰明月暗自盘算，跨过浮桥在宫城出示腰间铭牌。守卫确认无误放他入紫微城，红墙森严，琉璃瓦被雨水洗涤干净，夕阳一照，越耀眼。

  慕容赟字里行间提示的一定不是颍川贺兰氏，早已没落，如今女子当家，也要靠联姻才能守住一点昔日尊严。那么&he11ip;&he11ip;

  难道是&1dquo;那位”贺兰将军吗?

  西军的主帅，陇城的领贺兰茂佳。

  自己当真会和他有所联系么?

  他思索着这些事，脚步也加快，不知不觉已看到了摇光的飞檐。贺兰明月深吸一口气，浑身又无可抑制地绷紧了，这才踏入北殿宫门。

  从那日之后，高景对他越肆无忌惮起来，说着&1dquo;你是我的人”，他就再也没有回到侍卫廊房安睡过一天。

  他每夜宿在高景寝外的榻上，眼底熬出两团乌青。有次累了，提过请殿下放回去，高景一副收了极大委屈的模样，哀哀切切道：&1dquo;是明月哥哥不愿陪我了，夜里害怕得很，你也不怜我眼目有碍，难道叫我在旁人面前也丢脸吗?”

  贺兰明月吃软不吃硬，从那次往后，再也没有提，只觉得高景雷声大雨点小，皇城戒备森严，哪里需要他晚上守在咫尺之地。

  至于更亲近些的行为都要看高景的心情。

  他写字到一半，将人拉过去搂着亲一顿是常有的事，对别人不这样，贺兰问起，他就笑弯了一双眼：&1dquo;我是对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