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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噢，你想杀一个印第安人，伙计。”

  &1dquo;是的——只杀一个，砰！”

  他又看着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人。&1dquo;这家伙是个硬汉，”他告诉他，&1dquo;他想去杀一个印第安人。”

  &1dquo;听着，海明威，请不要重复我说过的每句话。”我说。

  &1dquo;我想这家伙疯了，”大块头说，&1dquo;他刚才叫我海明威，你想他是不是疯了？”

  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人咬着一根雪茄默不作声。站在窗户边的那个高瘦的美男子慢慢转过头来轻声说：&1dquo;他有可能情绪还不太稳定。”

  &1dquo;我猜不出他为什么要叫我海明威，”大块头说，&1dquo;我的名字不是海明威。”

  年龄偏大的那个人说：&1dquo;我没看见枪。”

  他们看着阿姆托尔，阿姆托尔说：&1dquo;枪在里面，在我这里，我拿给你，布兰先生。”

  大块头弯下身子，往下蹲了一点儿，气息吹到我的脸上。&1dquo;你为什么叫我海明威，伙计？”

  &1dquo;有女士在场，不方便说。”

  他又直起身子。&1dquo;你瞧。”他看着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人，后者点点头，然后转身穿过房间。那扇门又滑开了，他走了进去，阿姆托尔跟在他的后面。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那个肤色黑的女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桌子，皱着眉头。大块头注视着我的右眉，疑惑地慢慢摇着头。

  那扇门又打开了，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人回来了，他不知从哪里捡来一顶帽子递给了我，又从他的口袋中掏出我的枪还给我。从枪的重量我就知道子弹都被取出来了。我将枪掖进腋下的枪套，站了起来。

  大块头说：&1dquo;走吧，伙计，离开这儿。我想呼吸一些鲜空气可以让你清醒点。”

  &1dquo;好吧，海明威。”

  &1dquo;他又来那一套了。”大块头沮丧地说，&1dquo;因为有女士在场，所以他叫我海明威，你想在他的脑袋里这是不是脏话？”

  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人说：&1dquo;快点。”

  大块头抓住我的胳膊，我们朝那个小电梯走去。电梯上来了，我们挤了进去。

  《再见，吾爱》第三部分《再见，吾爱》第17节（1）

  电梯到达底层时，我们走了出来，沿着窄窄的过道走出了那扇黑门。外面的空气清凉如水，而且这里位置又高，丝毫不受从海面飘来的雾气的影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块头仍抓着我的胳膊。外面停着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从车牌看这并非公务车。

  大块头打开车子前门，嘴里仍不停地嘀咕：&1dquo;这可能配不上你的派头，伙计。不过吹点风可能会使你更清醒，你觉得怎么样？我们可不想让你觉得勉强，伙计。”

  &1dquo;那个印第安人在哪里？”

  他摇摇头，将我推进车里，我坐到了驾驶座旁边。&1dquo;噢，是的，那个印第安人，”他说，&1dquo;你必须用弓和箭去杀他，这是法律规定的。我们让他待在车后面了。”

  我看了一下车后面，那里空空如也。

  &1dquo;见鬼，他不在那里，”大块头说，&1dquo;一定是有人把他弄走了。这年头我们真的不能随便把东西留在没锁的车上。”

  &1dquo;快点！”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人说，他坐到了车子后座上。海明威绕到一边上了车，他那结实的腹部抵在方向盘上。他动了车子，接着车子掉了个头，沿着那条两边长着野生天竺葵的车道开下山去。一阵冷风从海面上吹来，天空里的星星是那么遥远，那么沉寂。

  车子来到那条车道的尽头时，就转到了那条水泥山路上，不疾不徐地沿着它行驶着。

  &1dquo;你为什么没开车来，伙计？”

  &1dquo;阿姆托尔派车来接我的。”

  &1dquo;为什么呢，伙计？”

  &1dquo;一定是他想见我喽!”

  &1dquo;这家伙还好，”海明威说，&1dquo;他的脑袋还能思考。”他朝车窗外吐了一口痰，将车子转了个弯，让它往下自然滑行。&1dquo;他说你先前打电话给他，想勒索他，所以他想最好看看和他打交道的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有交道可打的话，所以他才派车去接你。”

  &1dquo;因为他知道他会打电话叫他认识的警察来，而我就用不着自己开车回家了。”我说，&1dquo;很好，海明威。”

  &1dquo;唉，又来那一套了。好吧，他的桌下装有一个录音机，他的秘书记下了全部谈话内容，我们去了以后，秘书把那些内容念给这位布兰先生听了。”

  我转过头去看了看布兰先生，他正抽着一根雪茄，安详得像穿着拖鞋待在家里一样。他一眼都不看我。

  &1dquo;她是读给他听了，”我说，&1dquo;但那多半是他们为这种情况准备好的假证据。”

  &1dquo;那么也许你愿意告诉我们，你去见这个家伙做什么。”海明威礼貌地问。

  &1dquo;你的意思是，假如我不说，我剩下的这半张脸也有危险？”

  &1dquo;噢，我们不是那种人。”他一边说，一边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1dquo;你和阿姆托尔很熟，是吗，海明威？”

  &1dquo;布兰先生和他有点熟。至于我嘛，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