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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笼罩下来，房间里只剩下许诺苍凉的笑声，最后也化成了低低的呜咽之声，有泪光在他眼圈打转。

  泛白的指尖紧紧揪着被单，指骨凸出，许诺紧咬着下唇，黑眸掠过一丝不甘，隐约可见血丝。

  他还想在挣扎最后一次。

  就一次。

  足矣。

  .

  翌日清晨，许诺和往常一样，面色如常到了温家。

  路过乔衍房间时，许诺顿了顿，驻足停留了好几秒钟，才终于抬脚离开。

  乔衍还未起身，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昨天乔衍的那张照片，隐约露出的一角是温家的花园，所以许诺一眼就认出他所在的地方。

  没想到他居然还在温家过了夜。

  许诺暗暗捏紧了拳头，黑眸掠过一丝阴翳，见带路的佣人回头望了自己，他瞬间收起脸上的情绪，又恢复到往日温文儒雅的模样。

  温以宁已经在房间等候，许诺这次过来，不过是因为她宫寒的缘故，多开了些药过来。

  宫寒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许诺细细把着脉，见对面小女孩偷偷打了个哈欠，状似不经意开口问道。

  &1dquo;昨晚没睡好？”

  温以宁打着哈欠的动作一顿，轻摇了下头，不过是因为这几天乔衍的事，所以睡得有些不安稳而已。

  她轻抬起眼皮，目光落在许诺脸上时，才惊觉他面色的憔悴。

  她缓慢眨了眨眼，又重换了另外一只手把脉，开口问道：&1dquo;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许诺很少面容孱弱出现在外人面前，温以宁皱眉，试探地开口：&1dquo;是工作太忙了吗？”

  明明是最普通的寒暄慰问，听在许诺耳里却掀起了万丈波澜，他抿唇点了点头，看向温以宁的目光更加温柔。

  房间点着檀香，和温以宁身上的药香混杂在一处，袅袅迷醉着人心。室内安静得出奇，许诺已经把完脉，又重给温以宁换了一张暖宫的方子。

  尖在纸上留下清晰的声音，温以宁刚想让人端茶进来，忽然间，木门倏然被人推开，她刚一抬头，正好对上乔衍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

  乔衍才刚睡了几个小时，若不是听见佣人说许诺在温以宁房间，他也不会这个样子就赶了过来。

  头乱糟糟的，身上衣服的纽扣错了好几颗，和一旁坐着的西装革履的许诺大相径庭。

  &1dquo;你怎么......”温以宁走过去。

  &1dquo;来了”二字还未出口，温以宁这个人已经被乔衍拉到怀里，他惺忪着睡眼，下巴抵在温以宁肩窝处：&1dquo;我醒来没看见你。”

  语气委屈得好像被人欺负的小孩，眼睛却盯着许诺的方向看，见许诺手中的钢差点折断，乔衍眼底的挑衅更甚，环在温以宁腰间的手又加紧了些。

  房间还有旁的人，温以宁难为情地将乔衍推开，转身见许诺只是垂写着东西，双颊的绯红才渐渐散了些。

  &1dquo;你陪许医生坐一会，我让她们端茶上来。”

  温以宁推了推乔衍，又往外走去。

  她刚一离开，原本还朦胧着睡眼的乔衍顿时恢复了往日的精明，大大咧咧地在许诺对面坐下。

  他手肘搁在膝盖上，身子向前倾去，见许诺一一画规规整整写着字，乔衍勾唇笑着，手指在茶几上打着节拍。

  他轻轻笑道：&1dquo;别装了，人都走了。”

  乔衍说着，身子往后靠了靠，双手抬起搭在椅背上方，放荡不羁盯着许诺，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尖在纸上留下最后一道痕迹，许诺终于放下，他挑起眼皮，目光淡淡。

  &1dquo;你想说什么？”

  乔衍不语，依旧盯着许诺，须臾才开口：&1dquo;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他冷笑，视线一刻都没有从许诺脸上移开：&1dquo;看病只是借口，你不过是想来看看我，是不是如网上所说的那样，和以宁在一起了。”

  &1dquo;许诺，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就不必惺惺作态互相恶心了。”

  乔衍往后靠了靠，眸光冷冽。

  许诺没接话，只是唇角往上勾了勾，他将纸张往前推了推，扬起脸看着乔衍：&1dquo;你又知道什么？”

  他笑容淡漠，眼底的冷意显著，恨不得将对面的人千刀万剐，半晌才低低笑了一声。

  身子重重往后靠去，许诺微闭上双眸，避开了乔衍灼灼的目光：&1dquo;她的病，好不了的。”

  温以宁是真正的琉璃美人，一碰即碎，她的这一辈子，注定不可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子。

  &1dquo;如果情绪稳定，或许还能安稳度日，可若是......”

  许诺蓦地说不下去，如果遭遇什么变故，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许诺重睁开眼，又看向乔衍：&1dquo;担惊受怕过一辈子，乔先生，你甘心吗？”

  房间静默无声，乔衍紧紧盯着许诺，喉结上下滚动，这个问题，前几天温以宁也问过他同样的。

  他突然觉得好笑，反问道：&1dquo;我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1dquo;她想过安稳的生活，我便陪着她一起。静看庭前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日子我可以陪着她，她想要踏遍千山万水看日落日出我也可以陪着她。”

  乔衍支着手肘，眼皮子微掀：&1dquo;许医生，我有什么好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