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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清剿 2 我是手（第1页）

风吹进小巷，刮过房檐时带出轻微的呼呼声。夜雨冲刷地上黑色的血汁。

黑色血液流淌的源头是体型庞大的怪物尸体，此时仰面倒下早已没了动静。

怪物左肢细小，长着锋利的尖爪，右肢则诡异粗大，有油腻的汁液在其上分泌，溶进雨水中。胸口扎进两根寒光森森的钢针，畸形的头颅眉心处赫然有一指粗细的孔洞。细小的双眼中满是不甘。

血洞淌出的液体逐渐变少，怪物死去已有一段时间。

尸体臃肿的腹部处一阵鼓动。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噗得一声，本就有些因失去血液而干瘪的肚皮破开一口大洞。洞中伸出一只焦黑色的手。

手艰难爬出，带出不知名的脏器。其形状有些难以分辨，除了几处指节依稀完整，其余大部分地方都被咀嚼碎烂。尤其是手腕往上的胳膊，残破得只剩黏连的碎肉。

手如人身体般像模像样地踉跄倒下，掌面向上，手心开合睁开一只圆溜溜的眼睛。

小臂碎烂的肉沫里伸出不知是血管还是触手的两根黑管蔓延向倒下的尸体。

两根黑管猛地扎入其脑门的血洞，不知名物质大股大股地被吸入。

直到尸体原本庞大的身躯以不规则的方式缩下去一小半，吸食终于停止，破烂的手逐渐鼓胀，肢节处的碎肉复原，紧接着黑色的肉想外伸展，一点点变化出没有五官轮廓的人形。

原本残破的手成了新身体的右臂，终于使完所有力气垂下。新的身体愣愣站在原地，因为没有五官，只是动作像是在仰望阴沉的天空。

赤裸的焦黑身躯蹲下，手臂上钻出一根黑线扎进怪物的肩膀，又一大股什么东西吸入，脸上皮肉扭动，长出一双无神的眼睛，中正的鼻梁，眉毛，耳朵，上下嘴唇。

五官聚在一起形成疑惑出神的表情，上下嘴唇张开出干涩的声音：“我是手，我是手……”

随着大脑组织成形，残存的记忆碎片涌入。

“我叫云新程……”

身体酸软，云新程艰难坐起来，坐着的地方是一块有点像乳白色大理石的圆盘，只够一人平躺大小，四周围着泛起黯淡彩光的玻璃。

玻璃外面则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机器，有的地方还露出线头，组合包装也十分简陋，和玻璃内的洁白圆盘拼接看起来很不协调。

云新程揉揉额头，恢复些清醒。这就是王辰说的实验设备吧。

房间顶不高，满满布置着机器设备，王辰和之前见过几次的田袅袅站在杂乱的机器中间。

“你醒了，现在我说说实验内容，你要记清楚。”王辰说道：“你母亲我会尽全力帮你找，实验还希望你好好配合，目前有点眉目，凶手的确另有其人。”

云新程内心挣扎一会儿，点了点头，到这个地步也没余地给自己选择了。

“很好，刘稚应该给你说过不少了吧，关于灵魂之形。”

云新程当即把自己知道的大概提了一下。

王辰说：“可她没有告诉你的是，那些东西，灵魂，自然力量并不来自我们这个世界，包括你身上的病。”

云新程适时表现出一些震惊和疑惑，他没有多么信任王辰这个人，只把他的话当成安抚自己的话术，不过不需要，自己只要按他说的做就行，不用有过多的自己的想法。

“我简单地比喻，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上帝世界里的程序员创造的游戏，每个人都是npc，嗯，准确地说，你的肉身是这个世界虚幻出来的，只有灵魂是组成游戏的一串短短的代码，死后灵魂的代码会回归上界，也就是从游戏里回归到数据系统里。”王辰语飞快，但讲话声音很清楚。

“我这样给你比喻还是不恰当，但你可以暂时先这样理解。有一部分＇程序管理员＇的灵魂因为什么原因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们打通了贯通世界的门，却又把门藏了起来。”

“我会让你暂时去到那个世界，你的任务是找到门在哪里。”说最后一句话时王辰目光灼灼，“你听明白了吗？”

听到这些颠覆认知的话先是觉得不可思议，但云新程随即心中暗骂，一个心理医生，写报告把自己写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