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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飞天仙女从天降尚贤坊内暗香长（第1页）

回到大理寺，狄仁杰屏退众人，只留下柳条子和刘封，对他们俩说：“我怀疑大理寺有天后的耳目，以后再有计划，务必秘密行事。”

柳条子附和道：“我说丘神勣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呢，可惜那个胡人被他带走了，否则我们就能审出买摄魂草的人。”

刘封问道：“那么我们要不要把内鬼揪出来呢？”

狄仁杰说：“不可，天后的耳目就算揪出来又能怎么样呢？他只是向天后打小报告，又没有违反大唐律法。大理寺人员众多，揪出一个，天后就会收买下一个。她在暗，我们在明，事情反而会更麻烦。”

刘封问道：“那怎么办？以后我们所有的行动天后岂不是都会派人来阻挠？”

狄仁杰说：“也不见得，现在我们装作不知道，明暗形势就逆转了。我们以后的行动尽量秘密进行，如有大规模行动，不到目的地，就不向寺众说明最终目的，尽可能的为行动争取更多的时间。”

柳条子和刘封点点头。

狄仁杰说：“天色已经晚了，明天我要面见圣上，看能不能把那个胡商要回大理寺。我也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今天打算回家收拾一下。你们俩留在大理寺好好值班，务必要处处留心。”

柳条子说：“老狄，你放心吧，我们在，大理寺不会出事。”

嘱咐完之后，狄仁杰骑马出了大理寺，跨过天津桥，顺着定鼎门大街一路向南，过尚善坊、修文坊、安业坊、淳化坊、宜人坊，折而向东，沿横街东行，过明教坊和乐和坊，到达尚贤坊，狄仁杰的宅邸就在这里。

狄仁杰平时很少回尚贤坊，目前他在洛阳无亲无故，独自一人住在这，形单影只，好不寂寞，所以他平时多住在大理寺。飞天夜叉案生之前他已有十天没有回家了，这次回来主要是洒扫庭除，换洗衣物。目前飞天夜叉案毫无头绪，后面的查访估计会很紧张。狄仁杰担心这次回来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安安心心的回来。

家里收拾完之后，已是晚上戌时，也就是现在晚上九点多。当时月至中天，洛阳已经宵禁，各座里坊大门紧闭，整个洛阳城静悄悄的，大街上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打更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亮。

狄仁杰月下独坐，回忆着飞天夜叉案的种种细节，苦苦思索案件的突破口。此时风清月朗，露浓花瘦，四周虫声唧唧，芳草萋萋长满庭院，坊外便是伊水。

如此夜色，让人沉醉。.sxynk.

就在这时，狄仁杰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如此清新，让人心旷神怡，之前从未闻过。头脑昏昏之时，狄仁杰突然想到不好，这可能正是摄魂草的香味。这时，狄仁杰想起徐太医说，用针刺合谷穴可解摄魂草之毒，赶忙用左手拇指扣压右手的合谷穴。但是，他此时已经中毒了，手上绵软无力，左手拇指刚压到右手合谷穴上，狄仁杰眼睛一闭，已经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狄仁杰听见一个缥缈的声音喊他的名字“狄仁杰……狄仁杰……”，好像是女人的声音。狄仁杰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从天上缓缓的飘落一个女人。那女人头插金簪，身穿粉绸，眉如弯月，目似秋波，脸上轻施粉黛，额头上贴着小红花。只见她聘聘袅袅的从天上飘下来，衣带当风，婉如月宫里的嫦娥下凡一般。

狄仁杰虽然浑身无力，脑子却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摄魂草之毒，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只是他有点纳闷，他看到的为何不是狰狞恐怖的夜叉鬼，而是美艳无双的仙女。但是，他转念又一想，明崇俨死的时候并没有旁人在场，说不定杀死他的也是这个仙女。二十年前作案的是飞天夜叉，现在作案的是飞天仙女也说不定。看来美好的事物有时候也能要人命，想到这里，狄仁杰不禁心中哀叹：没想到我狄仁杰今日命丧尚贤坊，飞天夜叉案没有破，反倒被飞天仙女夺去了性命！

虽然在等死，但是狄仁杰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一直看着那个仙女。只见她并没有靠近狄仁杰，只是轻飘飘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忽远忽近。只听那仙女随声吟道：“一缕暗香入窗前，公卿命丧鬼门关。飞天夜叉何处寻？请君问道北邙山。”

随着仙女飘忽不定的身形，那声音也忽大忽小，还有袅袅的回音。仙女吟完诗之后，身体向后飘然而走，轻飘飘的越过屋脊，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月色之中。

直到到仙女消失后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狄仁杰的手脚才渐渐恢复知觉。他纵身上房，四处观瞧。月光之下，只见鳞次栉比的房舍，不见屋脊上跳跃的飞人。看了一圈之后，狄仁杰跃到地面，取来笔墨，把刚才仙女吟诵的那诗写了下来。

第二天到了大理寺之后，狄仁杰喊来柳条子和刘封，把昨晚生的事情给二人讲了一遍。二人大吃一惊，齐声说道：“好险！”

狄仁杰把那张纸打开，指着诗的第一句说：“这诗的前两句很好理解，指的应该就是最近生的两起飞天夜叉杀人案。这最后一句提到的北邙山难道是说，这飞天夜叉是在北邙山？”

柳条子问道：“北邙山我知道，里面全是古墓，难道飞天夜叉真是鬼？”

狄仁杰摇摇头，说：“鬼怪之说都是骗人的把戏，谁也没见过。既然有线索，就要去查一查。”

柳条子挠挠头，有点担忧，说：“吟这诗的人到底是什么底细？这我们不知道啊，不会是引我们上钩的吧？”

狄仁杰摇摇头说：“应该不是，如果她想杀我或者生擒我，昨天在尚贤坊就能轻松做到，没必要再引到邙山下手。”

柳条子点点头，说：“也对啊，老狄，你说这假扮仙女的到底是什么人？对咱们来说，到底是敌是友？”

狄仁杰说：“现在区分敌友为时过早，不过基本可以肯定两点。第一，此人跟飞天夜叉应该颇有渊源，他们练的是同一种功夫，用的毒药都是摄魂草；第二，从当前情况来看，此人应该没有恶意。”

柳条子说：“那我们应该按照她提供的这个线索去查案？”

狄仁杰点点头说：“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不过在去邙山之前，我还得进一趟皇宫，求皇上把那个卖摄魂草的胡商还给大理寺，多一条线索，我们就多一分胜算。”

柳条子说：“那你什么时候去？”

狄仁杰回答道：“我现在就入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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