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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晏難得懶洋洋地倚在欄杆上，轉過來看著辛然，唇角微微勾起，眼中有亮晶晶的月光。

辛然不由地愣了一瞬。

竟然真是叫一個小孩兒給勾了魂去。

「咳，那……」辛然回神，咳了一聲別開目光說，「不要弄得太難看。」

這回換成嚴晏聞言愣住，也沒吭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辛然在說什麼。

「嘖。」辛然惱羞成怒，「不弄就算了。」

「別別別！」

終於明白過來的嚴晏一下笑開，心裡頓時被愉悅裝得滿滿當當——那是一種被允許、被縱容、被信任的滿足感。

「你喜歡什麼風格？」

「……隨你便。」

「簡單一點好不好？」嚴晏和辛然靠在一處，笑著撞了撞他的肩膀，問，「還是要清一點的？」

「……我都行。」

「哇，」嚴晏不滿地哇哇叫，握著辛然的肩膀迫使他轉過身來面向自己，「你能再敷衍點嗎？這可是你的屋子。」

「是我的狗窩。」

辛然無奈，任他擺布，嘆了口氣說：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弄成你喜歡的樣子，我同意了，擼起袖子加油干吧少俠。」

不知道是真的太激動了還是因為別的，嚴晏忽然低頭，一腦袋砸在了辛然的肩窩裡。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小孩兒，」辛然有些無奈地拍拍嚴晏的後背，道，「再抱要收費了，良師益友這個檔次可不便宜。」

嚴晏深吸一口氣，並沒把腦袋抬起來，只是儘量平緩著語氣，像是傾訴又像是囈語：

「我第一次覺得還有很多很多有的事情，我都沒做過——我的生活不該是那樣的。」

辛然靜靜地聽著，手上還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嚴晏的背。

「我經常和老頭拌嘴——是，挺「小孩兒」的，你不要笑我。老頭吧，老是想一出是一出，只要我不順他的意，就要扣發我的生活費，逼著我跟他低頭，我哪兒肯？從成年到現在，我已經習慣了到處打工自己賺錢花，也……為了證明給他看，我除了讀書以外雖然沒什麼別的本事，但至少餓不死。」

「那……」

「這也不是什麼長久之計，我知道，你聽我說完。」

嚴晏把頭埋在辛然的頸窩裡，似是呢喃地緩緩說道：

「我學習其實挺用功的——雖然跟你那時候沒法比，也做過很多份兼職。嗤，明明家裡條件還不錯，要是能『聽話』，保準是個吃穿不愁的公子哥。但我就是不想，有什麼辦法？我喜歡漂亮房子……喜歡建築，喜歡設計，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帶著……我喜歡的人住進我自己設計的房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