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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得正好！

  6知序当即放下筷子接电话：“喂。”

  度之迅，只比她在公司里回怼晏行川的时候慢一点。

  晏行川：“……”

  电话另一端，一道温和的、熟悉的女声传入6知序的耳朵，让她方才还一言难尽的神情瞬间平静了下来。

  是她妈妈。

  十年前的手机还没那么讲究隐私，听电话时声音一贯会溢出一点，一旁的晏行川眉间微动，在听见6妈妈声音的瞬间站了起来。

  6知序的家庭关系一向是她不能示人的伤口。

  他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晏行川垂下眼睑，才准备离开，6知序的手就分毫不错地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电话那头传来被电流稀释了的女声，晏行川听见6妈妈说：“知序呀，你这周末有空吗？”

  6知序眉目不动，言简意赅道：“有。”

  手背上传来温热的温度。

  6知序用的力气不大，但按住晏行川手背的手却和她说话的语气一样，平稳，也坚定。

  晏行川呼吸一顿。

  那么喜欢在人前逞强的人，也会跟别人剖露心事吗？

  还是说，他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成了6知序的“自己人”？

  6知序的回答十分简短，甚至简短到了冷漠的程度，但电话另一边的女人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她先是压低声音哄了6知序两句，说自己上回不该在她面前跟她爸爸吵起来，而后就直接放了一只小小的，带了饵的钩子出来。

  她说：“上回国庆放假我和你爸没抽出空来陪你是我们不好，这周末你回家住，明天妈妈带你去游乐园玩儿好不好？”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晏行川察觉到6知序的手背十分分明地抖了一下。

  ——游乐园。

  像是很多年前的一场旧梦。

  6知序闭了闭眼睛，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很小很小的自己。

  那时候她还不到十岁，她父母也没有现在这么忙，每次他们因故爽约，惹她生气的时候，就会用“去游乐园”哄她。

  旋转木马幼稚的音乐声里，小小的6知序总是喜欢让父母去买一根比在外面买要贵两倍的棉花糖，边吃边小声说：“这次我就原谅你们了，下次不可以再骗我了。”

  她的父母笑着说好。

  当然还有下次。

  只是没有游乐园和棉花糖了。

  不过到了今天，即便是还有补偿，对6知序来说，那也不过是十几年前哄小孩的把戏罢了。

  她早没有当年那么好哄了。

  可当6妈妈说出游乐园这三个字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