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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屑（第2页）

顾执楼看着砸在自己身旁的茶杯，茶盅碎了一地，摇摇晃晃最后平躺在了地上，有碎瓷划过他的手背留下了一道不

明显的血痕，茶水渐在了身上，好在是凉的。

顾执楼站起身，抬手用力地拍了两下衣摆，看上去齐整多了，他本就身量高，往那儿一站便气势自来。

成宣帝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不知何时他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了。

成宣帝眯了眯眼，目露警戒，他二人不合已是朝臣皆知，可是顾执楼当着他的面这么不守规矩还是头一次。

成宣帝怒吼，“你这是要反吗！”他本不过是想斥责顾执楼。

可顾执楼看着他这副气急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外祖家里那只被逗怒了的田园犬，龇牙咧嘴，虚张声势却又无可奈何，就是一只徒有其表的纸老虎。

顾执楼看着他笑，“那就要看我心情了。父皇不是防范这一天很久了吗？”

“你个混账东西！”成宣帝抄起手边的折子就想砸顾执楼，顾执楼侧身一躲，看着地上散落的一堆奏折，笑得开怀，“我不过是言语讥讽两句，父皇便受不得了，怎还能妄想齐人之福呢？”

顾执楼笑得肆意，“是了，过几日就是陆家那个女人要入宫的日子吧？本该是坐享娥皇女英之福的，可惜了，父皇没这个福气，陆真也没这个命。”

“你！你！”成宣帝气得浑身发抖，他自亲政以来，何人敢对这般他不敬。

顾执楼看着成宣帝发抖的模样，这个人就是他的父皇，就是那个只要他死战败也无所谓的父皇，他总觉得自己狠，可到头来

遗传了成宣帝的他又哪里比得过这个这个冷情冷血的帝王。虎毒尚且不食子，成宣帝比野兽还恶毒。

顾执楼笑看着他，“父皇为何这般生气？可是许久不曾有人对你这么大胆了？哈哈哈——父皇，如今该是你求着我了，我若是想，便让你在这个位子上多坐几天，若是不想，随时可以换人。”

“畜生！”成宣帝大骂。

顾执楼笑，笑得疯狂又肆意，整个内殿都是他的笑声，良久之后他才收声，觉得这样的言语讥讽丝毫没有意思。

顾执楼冷了兴趣，他道：“我已经失去了和你们这些人弯弯绕绕缠斗的兴趣，没有耐性再和你们纠缠。”

他逼近一步成宣帝，“不如就让我来把话都说透了。父皇叫我来，无非就是想让我把兵权交出来。”

顾执楼从怀中掏出半边虎符，然后轻轻一松手，虎符就“哐啷”一声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我给你。”顾执楼轻飘飘道。

“可是父皇如今还觉得这个东西对我有用吗？”他淡笑着看着成宣帝，“当日你拨给我的兵多数是老弱病残，战死沙场者无数，如今我都还给你。”

成宣帝看着眼前的顾执楼，他虽面带微笑，可浑身的气场和那眸光都让人觉得冷彻肌骨。

“也多亏了父皇给我的那些兵，才叫我有了借口自己招兵买马。”

顾执楼笑看着他，“我的兵马都是我一个个亲自挑选出来，跟着我上

阵杀敌过的，父皇觉得是你这个小小的兵符号令得了的吗？”

成宣帝站起身，撑着桌子，死死地瞪着顾执楼，“你私募兵马，按律当斩！”

顾执楼像是看着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他，砸吧了一下嘴，笑得坦荡，“那看来我只好毁了这律法或者是将你取而代之了。”

“顾执楼！你这是真的要谋逆吗！”

顾执楼轻轻一笑，“父皇，你看我终究还是比你更磊落些。三月十七是我大婚的日子，阮阮身体不好，就不想在宫里费事儿了，就在王府里办吧，父皇，一定记得要来啊。”

“孽畜！你这个孽畜！”

“父皇还有这么多好时光，可不要太操劳，更不要浪费了。”顾执楼笑道。

他转身出了内殿，徒留成宣帝一个人在里面犹如困兽哀嚎。

微风拂过，原是冬渐去，春将来。他想婚服还有些日子便可制好了，该要拿去给阮阮瞧瞧了。

可还不等顾执楼回到家中，管家就先找上来说是夫人和青兰都不见了。

陆阮坐着马车正在赶去千面家的路上，她熬不住了，家里拿的麻沸散已经用完。

可是没有麻沸散帮着她麻木自己的神经，她真的真的撑不住了。

青兰扶着她，“夫人，要不我们还是告诉主子吧？”

陆阮摇头，唇无血色，“不行。不能告诉他。”她推开青兰，“我不过是普通疼痛，吃点药就好了。”

青兰看着陆阮这疼得面无血色的模样，很是担忧

，还想再劝：“夫人。”

“我说了我没事。”陆阮很坚定。

好不容易到了千面的房子，千面听见青兰的敲门声，忙出门一看，瞧见整个人都疼得快失去了意识的陆阮，连忙帮着把人抬进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