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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善意揖顽军 自卫驱贼寇八（第2页）

岳鹏苦笑一声说：“坚守青石岭掩护机关群众撤退是军分区长的命令，你作为政委坚决执行组织的命令有什么错？说到底是长们过高的估计了咱们的力量，过低判断敌人的力量了，这时候还对六十九军心存幻想，现在敌人是我们的几十倍，独立团眼瞅着要葬送在咱俩手中，心里真不好受啊。”

“没什么，干革命哪有不死人的，我们不在了，独立团还会重建，不过我们就是死也不能便宜了石友三这个狗汉奸，一会儿天再黑些，我带着轻伤员摸到山腰捡些敌人的武器弹药，说什么也得多拉几个顽军给咱们垫背。”

“就这么着吧，咱们不突围了，凭借着青石岭工事咱们还能多干掉一些顽军汉奸，咱们多杀一些敌人，主力部队过来就能减少一分压力，我这就组织人去，要是能搜罗些食物就好了，哪怕能给战士们喝口水，明天没子弹了还能跟敌人拼拼刺刀呢，这一天下来身上可是没有一点儿劲了。”

午夜时分，岳鹏、韩志坚带领还能行动的八十几名轻伤战士悄悄地爬出战壕，向半山坡摸去，三面山坡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近千顽军的尸体，战士们借助着微弱的星光，把能够看到碰到的武器弹药和水壶都悄悄的收拢起来。

“呯！”的一声枪响划破了沉寂的夜空，“八路军，八路军抢枪来了。”顽军尸体堆里一个昏迷过去的士兵恰好这时醒了过来，放了一枪后大叫起来。

“哒、哒、哒！”“嗵、嗵、嗵！”，山下工事里警戒的顽军将手中的轻重机枪对着黑乎乎的山坡拼命扫射。接着迫击炮也开始“咣！咣！”的响起来，虽然夜色漆黑看不见目标，但是架不住山下的轻重机枪多覆盖面广，立时有好几个独立团的战士被机枪子弹打中，战士们不敢在弹幕下贸然撤回山顶，只好把敌人的死尸拉到身前做掩体，一动不动，任凭子弹“噗、噗、噗！”的打在身前的尸体里和周边的山坡上，如果附近落下了炮弹就只有干挨硬扛，形势万分危急，岳鹏和韩志坚也藏在敌人的尸体堆里一筹莫展。

正在这危急时刻，只听得山下“轰！轰！轰！”传来天崩地裂般的炸响，震动之大，青石岭也晃动起来，山下的机枪和迫击炮立时停了下来，韩志坚抬头向山下望去，只见远处镇子附近敌人的炮兵阵地火光四射、爆炸不断，显然是有人袭击了敌人的炮兵阵地，就在这时，又看到南面山脚下敌人的合围工事落下了好些迫击炮弹，炸的顽军一片鬼哭狼嚎。

“南面有援兵！”韩志坚是老红军立即做出了正确判断，现在是突围的最佳时机，六十九军炮兵团被袭，造成全军混乱，南面山脚下敌人的包围圈已经被撕开一大段，此时山坡上的独立团战士趁机往下冲的话，外面有援兵接应，冲出包围圈是应该不难，但是山顶工事里2oo多名行动不便的伤员就只能扔给敌人了，这个问题韩志坚想到了，岳鹏想到了，山坡上的战士们也想到了，没有一名战士向山下跑的，都在静静的等着团长、政委的命令。

韩志坚没有犹豫，立即向身边的警卫员命令道：“伍子你跟王排长立即下山找到增援部队领导，告诉他们青石岭上还有我们二百多名伤员撤不下去，我们不会扔下受伤的同志逃命，请增援部队在外面骚扰敌人，给我们相应的支援，我们一定坚持到明天下午主力部队到达。”

警卫员伍远和一营的王排长答应一声就向山下跑去，韩志坚招呼其余战士拿上搜罗到的武器弹药和水壶赶紧撤回山顶，在山顶韩志坚与同时上来的岳鹏交换了意见，两人分析山下的增援部队既然有数门迫击炮，想必不是县区一级的武装，八路军12o师在冀中平原不可能过来，129师现在还在山西辽县境内明天下午才能赶到云山，南面的援兵想必是一直活跃在平汉线以东巨鹿、平乡一带八路军东进纵队的某个支队。想到东进纵队的战友能够突破平汉铁路和平汉公路两大封锁线，及时赶到云山支援第八军分区，俩人心里热乎乎的，尤其佩服外面的友军能一举摧毁六十九军的重炮，顽军没了重炮支持，只凭迫击炮、机关枪，对青石岭的防御工事威胁就小多了，大家又收集了上千子弹、上百颗手榴弹还有少量饮水，俩人对独立团坚持到明天下午又重新燃起了信心。立即命令轻伤员分配弹药饮水，维修战壕工事，准备迎接天亮后的战斗。

独立团现在最珍贵的不是弹药，而是那十几壶不满的饮水，昨天经过一天的暴晒苦战，每个人都严重失水，尤其是伤员们失血后更需要补充饮水，可是昨天凌晨突战斗，干部战士第一想到的都是带足武器弹药，大家认为后方就是云山镇，到时候后勤部门会组织民兵、青妇队员送饭送水转移伤员，却没想到六十九军跟日本鬼子相互勾结，云山镇那么快就失守了，独立团除了随身的武器弹药竟没带一点儿粮食和饮水上山。

现在正值晚夏初秋，骄阳似火，没有饮水让战士们很快就把体力耗尽了，全凭着一腔革命意志支撑着顽强战斗，现在从敌人死尸上搜集的这13个军用水壶里都只有半壶或者更少的水，将近3oo名战士每人一口都不大够，自然是珍贵无比，轻伤的战士都自动拿着水壶给重伤员喂水，还有清醒意识的重伤员坚决不喝，让轻伤员喝了有体力打击敌人，十几个水壶让了好一会儿，水竟然没消耗多少，连岳鹏和韩志坚也没喝哪怕半口水。

就在大家谦让的时候，警戒的哨兵报告说南面山下有好些人上来了，岳鹏立即喝令大家准备战斗，当能够看到黑暗处的人影时，就听警卫员伍远在喊：“大家别开枪，我是小伍子，团长、政委，援兵到了，是双头鹰抗日游击队。”

岳鹏和韩志坚很是惊讶，他们知道军分区敌工部这两年一直试图跟鸡鸣山的双头鹰游击队联系，争取他们参加抗日民主政府，但是没什么成效，除了去年独立团跟双头鹰游击队做过几笔军火药品生意，其他就没什么交集，怎么这次双头鹰游击队就过来支援他们来了？而且来的正是关键的时候，更诧异双头鹰游击队武力强横，竟然能炸掉六十九军的团，撕开顽军的包围圈。不管怎样，现在双头鹰游击队是友军，是援兵，人家主动赶来支援，这份盛情非领不可。

为防万一韩志坚让岳鹏带领战士们继续戒备，自己起身跨出战壕，迎了过去，对着走在前面的黑影伸出手来热情的说：“谢谢双头鹰游击队的英雄们，谢谢你们的支援，我是独立团政委韩志坚，请问哪位是游击队的领导？”

为的一个瘦高挑年轻人紧忙过来双手握住韩志坚的大手高兴地晃动着：“哎呀，是韩政委啊，韩政委，我是杨毅啊，您还记得我不？古月乡翠屏村的杨毅，您还答应过做我的入党介绍人来着。”

韩志坚惊讶了：“杨毅！你是小杨毅，两年不见你长高不少啊，你怎么来了？噢，我想起来了，鸡鸣山双头鹰游击队队长是你大舅哥来着，是你带游击队来支援我们的啊，这就难怪了，杨毅，干得好啊，老岳，岳团长，你快过来，认识认识我们的小英雄，我跟你说啊，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集安县古月区翠屏村那个杨毅，对了，人家杨毅也当过团长呢，跟咱俩级别不差上下，呵呵呵呵。”

几步赶到近前的岳鹏握住杨毅的手连声说道：“古月区儿童团长杨毅，你可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你能带双头鹰游击队来支援我们，实在是太感谢了，请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哪位是游击队的柳队长，我们要当面感谢他。”

杨毅笑着说道：“岳团长，虽然咱们没见过面，但我也听说过你很多英雄事迹，你在我们冀南才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呢，听说独立团这次在青石岭阻击敌人打的很艰苦，不少同志受了伤，缺水断粮，我们带来了一些饮水干粮也有些药品绷带，赶紧给同志们包扎伤口、喝水吃干粮吧。”

岳鹏、韩志坚闻之大喜：“啊，那可太好了，请游击队的弟兄们快进工事里面，好好歇歇。”看着乌乌泱泱数百人拿着武器进了战壕，俩人满心激动加感激，悬着的心完全安定下来。杨毅让杨静、雨燕带领游击队员和特卫队员们去照顾伤员，自己向韩志坚、岳鹏简略的汇报了他们的战斗经过。

原来杨毅安排部分骑兵在当地村干部民兵的帮助下把缴获敌人的物资送回古月后，就带着二百多游击队骑兵和二百多名特卫队员，由当地民兵领路向云山这边来了，从民兵那里得知，云山镇已经被敌军控制，独立团被困在青石岭，杨毅很清楚，仅靠他们这四五百人马，如果硬拼六十九军，可能连水花都掀不起来就会被顽军吞得连渣也剩不下，支援独立团只能取巧不能用强，所以他们行军度并不快，一直避免前面溃逃的新六师现。

直到夜幕降临，杨毅的队伍才接近了青石岭，通过抓来的俘虏舌头了解到，六十九军的两个师已经把青石岭牢牢围困，青石岭虽然还在独立团手中，但已经被六十九军重炮团和两个师的炮兵营打的快不行了，杨毅在祁连山红军妇女团时被马家军的火炮打出了心理阴影，以后每逢作战最先考虑的就是如何在战斗初期就干掉敌方的炮兵，这次也是如此，他知道骑兵机动力再灵活度再快也快不过炮弹，重磅炮弹不用打到马身上，几十米外炮弹爆炸就能对战马和人身造成巨大伤害，自家枪法再好武功再高，在大炮面前也是白送，只有干掉六十九军的重炮才能对青石岭上的独立团以有力的支援。

骑兵队在云山镇南面的山包后面等到午夜时分，估计打了一天仗的顽军已经疲惫熟睡了，杨毅选了包括杨静、雨燕在内的25名身手好的特卫队员组成突击队，带着花机关、驳壳枪、手榴弹和炸药包，潜入了敌人的阵地，凭借杨毅人的夜视能力以及突击队的武功绝技，把一路上顽军警戒的明岗暗哨巡逻队一一除掉，有惊无险的潜入了六十九军的重炮团阵地。

石友三为了集中火力统一指挥，将两个步兵师的炮兵营和军部重炮团的阵地并在了一起，两门榴弹炮在后面压阵，数十门山炮步兵炮在前煞是壮观，也方便了杨毅突击队的炸炮工程，大家将炸药包手榴弹安放在那些榴弹炮、山炮、步兵炮炮身上，队员们还将离得较远的炮弹箱搬了一些堆在大炮跟前，当然最后也没忘了将手榴弹安置在几十辆炮弹车上设成诡雷，当准备差不多时，青石岭的枪声惊醒了熟睡的顽军炮兵，杨毅立即命令引燃炸药包，将重炮阵地炸成了火海，突击队趁乱冲出了顽军驻地与骑兵队会合。杨毅带队凭借夜幕的掩护接近了青石岭南面顽军的包围圈工事，在距离工事15o米左右时，被早已惊醒的顽军现，骑兵队6门迫击炮，36支掷弹筒，6挺重机枪，12挺轻机枪同时开火，一下子把包围圈撕开了一道近百米的口子，杨毅带队一鼓作气占领了撕开的工事，组织部队死死顶住顽军的反扑，准备接应山上的独立团突围。

当小伍子和王排长找到他们说山上有二三百个伤员撤不下来时，杨毅看着两边如潮水般反扑的顽军，知道接应独立团突围已经不大可能，由于战马上山不易，杨毅让金棣带着他的鸡鸣山骑兵中队和全部战马撤到包围圈外围骚扰打击顽军，杨毅则带着韩泉的特卫队放弃了工事，带着轻重武器上了青石岭。

六十九军没了榴弹炮这种大杀器，对青石岭防御工事的破坏力就小多了，杨毅带来的二百多特卫队员，虽然年轻但训练有素，这两年也经过多次战火磨练，有相当的实战经验，而且士气高，又带上来一些迫击炮、掷弹筒、轻重机枪等重武器，尽管弹药不是很充足，但坚守十几个小时八路军主力部队就会赶到，岳鹏、韩志坚对胜利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