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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晓妮微怔：&1dquo;哦。”

  中年男人摆手：&1dquo;我继续看电视。十一点我下班。”

  老大伯在旁边快被自己儿子气死了：&1dquo;让你赶人！还六折！六折你个龟儿子！老子要被你气死咯！”

  说着说着就带起了口音。

  老大伯骂两句还不够，拿着大蒲扇疯狂锤自家儿子的头。但他已经是鬼了，这大蒲扇该是家里人烧给他的，一样是阴间物品，结果全部穿头而去，半点锤不到人。

  孟晓妮看到这一幕，扭头憋笑。

  中年男人完全不知道这一切。他面前的广告刚好放完，喝了一口热水，满足长叹一声。

  老大爷更气了，拳打脚踢，四肢全用用上了。

  孟晓妮抖了抖肩，笑意根本压不住。

  她往外走出了工作室，在外头抖了两阵，这才双眼含笑重探头：&1dquo;叔，我家火锅店想重装修，我都设计好了。您这儿能帮我看看怎么挑材料么？”

  中年男人终于按了电视剧的暂停键，疑惑看向门口：&1dquo;我这儿只是开丨票的。”

  孟晓妮问了一声：&1dquo;那兼职别的么？比如房屋设计。”

  中年男人皱起眉头：&1dquo;谁跟你说我兼职房屋设计了？”

  孟晓妮挠了挠脸：&1dquo;我几年前碰到一个老大伯，他当时跟我吹嘘过自家儿子在这儿工作，以前是学设计的。是不是我找错了？那时候我刚高考结束，算起来他孙子今年也刚高考结束。”

  中年男人领悟过来：&1dquo;你见的是我爸。他走了三年了。”

  孟晓妮略含歉意：&1dquo;不好意思。”

  中年男人招手让人进来：&1dquo;没什么不好意思。他都说了，我就给你看两眼。自己设计的？你学设计的？”

  孟晓妮走进屋：&1dquo;我不是学设计的。我学管理的。”

  老大伯打不到人，总算放弃了。

  他在旁边长吁短叹，不住说着话：&1dquo;我儿子脑子可聪明，成绩又好。非要去学房屋设计，说今后赚钱多。结果刚毕业没几年累坏了身子，现在都干不了重活、吃不了苦。我孙子成绩也好。我就希望他们身体顾好&he11ip;&he11ip;”

  中年男人拿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1dquo;我，老吕。会计。以前做过几年设计，拿过两个小奖。爷整天在外头吹我，我转行了还吹。帮你看看行，多的说不了。”

  孟晓妮听着这对父子一块儿说话，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拿了老吕的名片，寻了椅子坐下，从自己包里掏出了记本。

  记本是普通的记事本，文具店随处可见。

  孟晓妮翻开后，往老吕那儿推过去：&1dquo;吕叔先看看。我是想要把家里的火锅店重装修。门面很小一间，装修花的钱也不会太多。料子不用最好的。安全环保，能很快开店就成。提成好商量。”

  老吕接过了本子：&1dquo;现在和咱以前不一样，一天比一天潮，年纪大了追不上。你想要最好的料子，就这破建材市场还搞不到。”

  他没先提提成，而是先看起了自己面前的设计稿。

  内行人看外行人的设计稿，那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门画的不是门，窗画的不是窗。

  平面图全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绘制，唯一能夸一句的就是各个地方的尺寸是标识清楚了的。

  也就是这店面不大，还就一楼，否则老吕真想把这个本子扔回去。

  他咂舌：&1dquo;你这画得，我就能大概明白个意思。”

  孟晓妮往前倾了倾：&1dquo;我想要设计一个主题。丰都不是被称为鬼都么？我就想设计一个地府火锅店。整个环境暗沉一些，光线以暖光为主。墙面可以选择是有点抽象绘画的中国风。桌椅也可以专门做一批。”

  老吕点头：&1dquo;想法很好。谁来设计墙面和桌椅？”

  他手指滑下去：&1dquo;这么大的篇幅，画手请了么？是直接上墙，还是画好了图打印贴上去？设计的桌椅确定能做出来么？墙面材质和地板材质反倒是最简单的东西。”

  孟晓妮老实说：&1dquo;没请画手。”

  老吕抬头朝孟晓妮露出了虚伪的微笑：&1dquo;很贵。画得好的，比你装修钱还贵。”

  孟晓妮提议：&1dquo;请大学生来创作呢？”

  老吕：&1dquo;一分价一分货。但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大学生是廉价劳动力，诚不欺我。

  孟晓妮顺着问下去：&1dquo;那吕叔有推荐的人么？”

  老吕点头：&1dquo;哦，暂时没有。”

  孟晓妮：&1dquo;&he11ip;&he11ip;”

  没有点什么头？

  见孟晓妮的表情一时僵住，老吕笑了起来：&1dquo;真没有。谁毕业二十年还和学弟学妹联系？你要是手头宽裕，我马上给你问我同学的学生。”

  贫穷的孟晓妮点头：&1dquo;嗯，我没多少钱。”

  没钱还点头！

  老吕笑着摇头：&1dquo;你先估个大概的价。装修这东西说实在，确实里头水很深。但又实实在在一分价一分货。你能花多少钱在装修上，我就给你提一提怎么做差不多能成。提一提也不收你钱。”

  这对第一回见面的人如此坦诚友善，实在少见了。

  孟晓妮很清楚：&1dquo;钱还是要给的，虽然我没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