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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和边境信息流是整片大陆自古便有的,不只是辰国和南楚。它更像是一种国运,没人知道它的源头是什么,只是当战火休止、势力划分清楚之后,在每个国家的边境会出现这种紊乱的信息流。这是天然的国防,让入侵或吞并其他国家的困难加大,同时也使国家之间的信息传递和交流的难度也变得极大。
这也是为什么,秦深在攻破南楚防线,拿下边境城郡,让本就昏庸的南楚皇向他求和商谈后,完全称得上是拿下了一笔足够漂亮的功绩,可以让那些质疑的、聒噪的、令他心情不悦的老东西们闭嘴,成为了秦家历代里最年轻的家主。
同样的原因,秦深收下苏世流后,虽说有所遮掩,其实也不太担心苏世流南楚太子身份的暴露。毕竟,能跨越边境信息流,知晓太子本名已经是极困难的事情了,至于见过苏世流本人的辰国人,估计是几乎极少。
而当时的南楚西北五郡可能存在新型能源,是秦深从探子的消息中偶然得知,本是不起眼的消息,尚为少主的秦深却上了心,费了些功夫求证之后,下决心出兵。
这才是秦深出兵最重要的原因。单纯的为了政绩而打打杀杀不是秦深所热衷的,他要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
新编入的城土事情很多,只能一件件来。人员派遣到新郡,熟悉情况、勘探地貌、探测能源都需要时间,秦深有耐心去等,毕竟这片地域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打磨这片他选中的土地,就像打磨他选中的那个人一样。
不久之前正是新郡那边传来消息,似乎真的发现了家主想要的那种能源,才让秦深决定亲自过去巡查情况,也顺便实地考察一下新郡的融合和发展情况。
不过,等秦深出了趟远门再回到帝京家主府之后,迎面而来的就是苏世流给他准备的“惊喜”。好生地收拾惩戒了一通不乖的奴隶,因为出门而积累的政事也还要处理,新郡这些事情就被耽搁了,一直到这几天秦深才有时间再传唤人来商议。
*****
“新郡”这个地名这几天频繁地出现在秦深和臣属官员的交谈之中,苏世流在端茶倒水间听得多了,也渐渐拼凑起来了许多事情的原貌。
过往的经历影响之下,苏世流其实不是很喜欢说很多话,养成了安静地去听、去看、去观察的习惯,这能够帮助他获取很多碎片化的信息,然后用脑子串联在一起,往往会有大部分人都会忽略的发现。
在茶水间重新泡着茶的时候,苏世流却不免有些三心二意,思绪开始跑偏。
新郡是从前南楚的西北五郡,作为曾经的南楚太子,那里有什么,苏世流是最清楚不过了。更确切的说,这本就是他曾经发现的。
那时正逢年关,刚好是在废储风波不久之后。
苏世流和南楚皇爆发了一次争执,原因甚至并不复杂。在察觉了边境信息流异动之后,苏世流本来是调拨了资金和物资过去,以早作防备,但是却突然发现这些东西大部分流入了宫中,居然是他的父皇为了充实年节的排场。
这种作秀和表面功夫,果然是父皇最喜欢的做派。
苏世流自然是并不认同,他对于“父亲”这一身份的孺慕和期许几乎快在这么多年的时光之中消磨殆尽,当他的母家亲人接连离世之后,父子间连表面的平静也快维持不下去了。
苏世流不太记得他当时具体说了些什么,总之让他的父皇非常不开心进而大发雷霆,摔碎了好几个名贵的碗碟和花瓶,呵斥着将他赶了出去。
之后如果按照平常流程,会有南楚皇正式签发的文件,写满训斥之语和惩罚措施。
但在南楚皇的怒气还没发下来时,苏世流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动身离开当时的南楚都城了,他的目的地正是西北郡。
葛叔对此是不甚赞成的,在路途中还在劝着苏世流,“殿下,您还是去跟陛下认个错吧,您就这么直接出来了,等再回去的时候,只怕陛下会更生气。”
太子的注意力却只被沿途的风景吸引住了,对于新鲜的事物和风景他会更感兴趣,“葛叔,我试过了,我试过很多次。”
“——或许我确实不怎么会讨人喜欢吧。”苏世流不再会像孩童时期那样因为父皇的态度、别人的态度而难过,只是在很偶尔的时候会忍不住这样想。
“那您至少也不该在这个节点出门。”葛叔叹着气,“马上就是年关,您要是不出席除夕家宴,外界会揣测议论颇多。”
但是苏世流早就考虑好了这一点,“不必担心,有人比我更在意皇室不和的名声,父皇会替我想出一个完美的理由。”
“这么着急出来,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西北郡那边有了重要的进展。”
*****
“嘶——”
茶水不小心滴在了苏世流的手上,留下了有点儿深的一个小红印,把他出神的思绪唤了回来,他的手指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忍不住蜷缩起来。
苏世流看了眼时间,耽搁得有些久,稍微懊恼了一下,然后很快聚精会神地将新的茶水泡好,还挑好了点心,再摆好盘,重新回到房间。
“所以给你们几个月的时间,给出的结果就是这个?”秦深坐在书桌后,他是有耐心,却不会容忍人挥霍他的时间。
下面站着好几个臣属官员,有些还是苏世流之前见过的。这样的气氛让苏世流更加放轻了手脚,将温度适宜的茶水和精致的点心布置在主人的手边。
家主的语气沉了下来,轻飘飘上扬的尾音让刚才汇报的人汗流浃背,是能源署署长,连忙解释道,“家主,目前已经初步能将这种原始能源制备成可以改造的了,其余的还在继续尝试中。还有新郡那边探测到地下深处的时候,发现了其他人为痕迹,技术人员观测应该是从前南楚曾经发现并且研究过这些新型能源,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其他相关设施,如果能找到的话,想必会对我们大有用处。”
秦深非常顺手地喝了口茶,翻着呈上来的文件,语气淡淡道,“继续研究。只是发现这种能源还远远不够,新郡究竟蕴含多少这种能源?特性如何?怎么运用?都要有详细的方案。”
又过了些时间,来议事的人们都已陆续离去,秦深在书房待得久了,移步到一旁的休息室,半倚在沙发上翻着资料,看着收拾好后续的苏世流过来,对着奴隶招了招手。
苏世流脚步很轻地过去,爬上沙发,将自己蜷缩进秦深的怀里,调整着自己的姿势让主人抱得更舒服。
秦深最近很喜欢抱苏世流,可能是睡在一张床之后让秦深发掘了奴隶新的妙用,苏世流身体柔软,肌肤细腻,抱起来就像是羊脂温玉一样,让秦深有些爱不释手。
他常常会在看比较轻松的文件时抱着苏世流,手指会随意地揉捏奴隶柔软的腰肢,或者伸手挠着奴隶的下巴,软香温玉在怀而不含有多少情欲,像是逗弄心爱的宠物,又更像是抱着柔软的抱枕或者“充电宝”。
苏世流窝在秦深的怀里,房间里面很安静,只能听到一页页纸张翻动的声音。但他的心里并不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天人交战:和秦深相处的点滴,这几日秦深交谈的内容信息,还有曾经在南楚的经历和发现,不断交叉着在他的脑海中上演。
在秦深看不到的地方,苏世流轻轻咬着嘴唇,手上被烫过的红印还在不断刺痛着,迫使他保持清醒。
至少在此刻,苏世流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脑子是清醒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主人,您是在为新郡而烦心吗?”
如果只是作为奴隶他不应该过问政事,如果知道自己的敏感身份他更不应该和南楚的事情接触。所以苏世流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赌注,他将献上全部的筹码,他记得秦深告诫他的话,但他的心依旧在砰砰直跳,他无法确定接下来的结果,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质问:
——他还能再相信吗?
只是一点羡慕想要什么奖励
苏世流的心脏跳得很快,整个人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他感觉过了非常长的时间,但实际上不过一瞬而已,他就听到了秦深的声音。
秦深翻动纸页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稍稍低头,能看见苏世流绷直的脖颈线条,小奴隶看上去很是紧张。
放下文件后秦深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问?”
苏世流踌躇了两秒,还是轻声回答,“主人并没有避开苏苏去谈这些事情,苏苏只是斗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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