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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恰同学少年时（第1页）

1988年初中录取通知书应当是在7月15日开始放，而柯俊文却在7月13日就收到了喜报：他被合川县实验中学91级录取了。而他的小学考试成绩，位列古楼乡第一名，比第二名多了2o多分。第二名是古楼乡中学曹校长的儿子曹海波。

他后来听说曹雪梅，罗海兵和康素华都被区上的大石中学的初中91级录取了，还有几个人进入了古楼乡中学读91级初中，绝大部分人小学毕业没考上初中就没有读书了。

柯俊文考了个第一名，这让柯年成一家更是脸上有光，连柯家人都自豪不已，到哪里都被恭维一番，比书香世家出生的曹校长的儿子都还得行，真是不得了啊！这一比较，自然让古楼公社远近的人都更知道了柯年成有个读书得行的儿子。

“看来柯家真的是要出大官了！”不少人在当年议论不断。

“是啊，听说那娃儿应该被合一中或是合二中录取的，结果实验中学抢到前头先抢过去了。哪个学校都想抢好的学生啊！不过我们合川的初中，还是实验中学是最好的。合一中是高中理科厉害，合二中是高中文科厉害，初中还没有实验中学好呢！柯俊文这个娃儿凶哟！”

曹国民老师是专门给柯年成送来录取通知书的，脸上也是喜笑颜开啊，柯俊文真是给他争光啊，因此获得了一笔丰厚的奖金，还被评上了优秀教师。

1988年8月31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柯年成就挑着担子出了。担子一头装着5、6o斤刚打好的米，一头装着一床用稻草编成的草帘子，一床铺盖蚊帐竹席和儿子读书用的一些其它用品。14岁的柯俊文背着书包，扛着一捆竹片，踩着露珠离开小河流淌的家乡，到县城求学了。

他们在净果寺那儿坐上了从上面永兴公社开下来，往合川县城去的庞驼背开的汽包车。

公共汽车一会就经过了康素华家旁边，柯俊文特别留意了一下那儿。

汽车经过合川师范校，再经过三角花园，进入交通街，一个全新陌生的世界，逐渐在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娃儿柯俊文眼前展开。

城市边沿很破旧，道路也是坑坑洼洼起伏不平，道路两旁的树干或偶有的花台，也是被泥巴溅得污浊不堪。沿街的房子参差不齐比农村的土墙房子要好很多，但房子表面也不美观反而显得很混杂脏乱。随处可见的窝棚破败而拥挤，各种绳子横七竖八地牵着，晾晒的衣物各式各样，偶见一条红摇裤儿随风飘荡，特别扎眼。

经过人民公园路口，人流多了起来，再经过体育场，汽车拐进了塔耳门汽车站。

“到站啰到站啰，大家下车了！”庞驼背停好车吆喝着。一些昏昏欲睡的人顿时清醒起来，背的背篼挑的挑箩篼，各自忙碌下车。柯年成和柯俊文站了一会，人下得差不多了，柯年成挑着担子柯俊文跟在后面随着人流下了车。

当柯俊文脚踏在车站用煤渣铺成的地面上时，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流与他擦肩而过，“包子稀饭油条”的叫卖声接连不断，“来来来，老乡，来吃了走！”交通街两旁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的人不断按着铃铛，铃声清脆而刺耳。柯俊文并没有观察出什么特别的名堂，只觉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热闹混杂与农村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穿过苏家街的合川邮政局就是一个宽阔的三叉街口，往南进入柏树街，靠右往前走5o米就到了柏树街52号，合川县合阳初级中学校，也就是合川县实验中学，柯俊文的初中母校。

合阳中学校门宽约8米，两旁都是商铺，一道很高两扇从中间向两边对开的铁栅门，铁栅门左边还有一个正常大小的小门。有事的时候，铁门朝里全打开，平时关着的，只开那扇小门进出。

学校里面已经很多人了，开学报名的人络绎不绝的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柯年成刚把担子挑进校门，就有一个女老师迎了上来：“这位家长，你这里面是新米吧！”

“是的是的，这是在屋头昨天打的新米。”柯年成热情地应承道。

“麻烦你把米换给我，我给你粮票。”

柯年成愣了一下，女老师赶忙接着说：“放心，没事的，你不用交给食堂，给粮票给食堂一样可以换饭票菜票的。我是这儿的老师，放心嘛！“

“哦，那要得嘛。我这里是6o斤，在屋头称了的。”

“要得要得，我相信你。这是你娃儿吗？他读哪个班？”

“祝元明祝老师那个班！”

“哦，你们是今年考进来的新生哟，不错不错，祝老师那个班是尖子班！”女老师接着说：“我们用粮票在粮站买的米，都是旧米，点都不好吃，你们农村的新米好得很呢！麻烦你帮我弄到后面去下好吗？”

柯年成把米袋子从箩篼里面提了出来扛在肩上，女老师对柯俊文说：“小同学，你在这儿等一哈哈，哈！”随即领着柯年成出了铁门倒走了几米拐进一个窄胡同，合阳中学的教师家属楼就在后面，学校的食堂也在那儿。

柯梭文坐在花台边打量着学校和走动的人群。进门左手是一个门卫室，左面往里依次是一间小教室，这是学校唯一的音乐教学室，挨着再往里就是一间大平房，是个5、6o平方的女生通铺大宿舍。中间隔1o多米是一个空坝，边上是围墙，再往里就是一个老式四合院。四合院中间一个约2o平米的开井，四周的房子全是木头柱子的结构，墙面还是和农村以及农村老街上的一样，竹片编成糊上和着稻草碎节的泥巴。房顶也是黑色的土瓦片。这就是合阳中学进校门学校里面左边的布局。

学校右边进来是几个沙坑加几个双杠，往前正中间是三个一样大小的篮球场，篮球场右边是学校的主席台，主席台后面是一排大房子，有的放着学校的器材等等，有一间也有5、6o平方是一间男生的大通铺宿舍，再靠后面最右边是围墙，围墙后面就是几栋6层高的教师家属楼。围墙里面还有一栋两层高的小楼，小楼下面有两间房是总务处一个女职工和他丈夫承包下来做包子的。

右边再往里，就是合阳中学气派的教学楼了，六层高，每层三间大教室。楼体正中是宽阔的楼梯，每层楼梯间很宽都是大办公室。楼体靠家属楼这边边上也有上下楼梯，每层也一个楼梯间做为办公室，不过一楼的是做为一间女生宿舍使用的。

教学楼前面正对面就是那个老式四合院，两者之间相隔约2o米，正中是一个大致正方形，约5oo平方的空旷大操场，操场靠围墙边上的最里面是一栋两层高的厕所，厕所从中分开，最里面是女生厕所上下两层，外面则是男生用的上下两层。

教学楼后面是一个不规则的斜三角形空地，约1oo平方，很少有人去后面。

柯年成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摞胶质的饭票菜票递给柯俊文，他给老师送完米顺道就在后面食堂换好了这些。他擦了擦汗水就领着柯俊文去报道去了。

“柯年成，柯年成！”有人在主席台那儿招手喊着。“柯医生，这里这里！”

柯年成定眼望去，原来是印淑敏的小舅子，他也领着他儿子印洪武来报道了。

熟人相见分外高兴，柯年成还在介绍下认识了本公社的另外两个家长康姓的两兄弟，与古楼乡相邻的利泽乡姓江的一位家长，和尖山公社一位姓朱的家长。柯俊文自然认识了应当是老表的同学印洪武，同公社的康青春和康多钱，“康多钱，这名字太有意思了！”柯俊文在心里笑着但脸上没有笑，还有江伟和朱胤。

再后来古楼中学的曹古稀校长也领着儿子曹海波来报道了，几位家长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交谈。柯俊文也认识了小学毕业考试比他差2o多分的第二名曹海波同学。曹海波穿着一套青黑色整洁的新的中山装，回应柯俊文的招呼略显冷淡，有点傲慢的样子。康青春和康多钱和他是小学同学，他们两个没有理会他，柯俊文现他俩都有点不喜欢他。

很快宿舍就分了下来，柯俊文住那个老式四合院靠里的一间，泥巴地面，约3o平方大的一间老房子，里面有四架高低床。有一个室友是高一年级9o级4班的学长，家在钓鱼城附近农村的体尖生，叫肖胜利，他的下铺是江伟。康青春和康多钱上下铺，朱胤和印洪武是上下铺。柯俊文的下铺是家在大石区街边坐的周军，一个戴着啤酒瓶底一样深度近视眼镜的老实孩子，小小年纪就长得有点络腮胡了，他长得壮实但人却非常内向老实。

家长们都忙着现场给孩子们编铺床用的竹片床垫子，然后铺上草帘子当床垫，再铺好竹席，挂好蚊帐。忙完这些事就下午了，柯年成叮嘱了柯俊文不少话，要他不要乱跑要好好读书，然后离开了学校回家了。

柯俊文送走了父亲，站在校园，新鲜感传透他的全身，心思久久不能平静。少年，谁都会满怀抱负！人生翻开新的一页，柯俊文也少了很多与小河交流的时光！